福瑞这才向前走了几步,将那灯罩子捡起来,用手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这才将它好好的盖在了宫灯上。
他脸上堆着笑,道:“奴才会嘱咐尚宫局好好□□宫女的。”
容洵没说话,只盯着那卷轴上的一个名字看着,眸子一寸寸的暗了下去,黑的深不见底。
半晌,他冷笑出声,道:“刘行止这个老东西,不知从哪弄了个便宜女儿糊弄朕。你派人去告诉他,他有几个女儿,朕心知肚明。”
福瑞侧过头去看着,只见容洵的目光落在“刘云羡”三个字上,便道:“这件事奴才有所耳闻,这个刘云羡才是丞相与徐氏所生的女儿,只是出生时被丞相的妾室调换了,最近这妾室死了,真相大白,丞相才把她认了回来。这样细算起来,刘云羡才是丞相的嫡女。”
见容洵没说话,福瑞便接着道:“不……不算便宜女儿。”
福瑞说着,刚一回头,却骤然撞上了容洵阴戾的目光,他便吓得立马噤了声。
容洵将卷轴倏的扔在案几上,缓缓的捏了捏眉心,道:“既如此,便让内侍省把刘家两个女儿都写上罢。”
“是。”福瑞躬身道。
“沈让怎么样了?”容洵闭目养着神,手上却抓着柄扇子,有意无意的捏着那扇坠把玩着。
福瑞似是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奴才已遣人去沈家问过了,说是沈大人已大好了,只是……”
他斜睨着容洵的脸色,见他全然没有反应,便忙不迭的接着道:“他话多了许多,皇城司那些人私下都说,是许太尉的夫人死时怨气太重,上了沈大人的身。”
“无稽之谈。”容洵终于有了些反应,“朕不管他话多话少,你去告诉他,盯紧刘行止。”
“是。”福瑞笑着应了,道:“他身子还没好利索,便已有重任在身了。”
“你若是心疼他,便替他去丞相府门口守着。”容洵慢慢睁开眼睛。
福瑞忙不迭的摆摆手,向着门外作了个揖,道:“奴才不敢,奴才是想说,有陛下惦记着,沈大人真是有福气。”
容洵没理他,只眯着眼,看着那卷轴略略有些出神。
换女儿么……真有意思。
*
云羡自然不知道宫里有这么一番对话,她只是累的厉害,一沾床就睡着了,大约是她身子还没大好的缘故。
外面簌簌的下着雪,风裹挟着雪花,重重的拍打在窗棂上。屋子里的烛火被风雪打湿,“噗”的一声熄灭了……
“皇后娘娘,哦不,现在,我才是皇后了。刘云羡,你说,我该唤你什么呢?姐姐?你也配?”一个华服妇人说着,缓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惨白的月光映着雪从窗外照进来,即便没有点灯,屋子里也亮得吓人。
云羡一眼就认出,她是刘念。
她俯下身来,捏着刘云羡的脸,笑得花枝乱颤:“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萧哥哥会立你为后罢?你不看看自己,你也配?他那是骗你的,如果不这么说,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进宫,为他打探消息呢?”
“阿念,我不过是气不过萧叙白喜欢你,才害你入宫的,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罢!”刘云羡哭喊着,头上的发髻乱得厉害,连珠钗都掉了。
“你真以为你有这个本事?若不是萧哥哥嫌弃你不肯给容洵下药,也用不着让我来。”刘念似乎很满意刘云羡震惊的模样,她忍不住大笑起来。
“真是可笑,你居然想和我比。我还记得你刚来相府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既自卑又嫉妒,我不过告诉你我儿时生病,萧哥哥陪了我一夜,你便故意把自己弄病,还差点送了命……还真是蠢呐。”
刘念笑吟吟的感叹着,眼锋一转,几个太监便一拥而入,他们死死的按着刘云羡,直把一整瓶毒药灌到了她嘴里。
剧烈的疼痛随即席卷了云羡全身,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口的呼吸着,汗水浸透了她全身。
一时间,她竟分不清那个被灌了毒药七窍流血的女人,是刘云羡还是她自己。
原来,书里的结局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