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之前改了上一章,如果有小天使觉得内容衔接不上,建议重看下上一章哈 “阿白……”
头发散下,苏南有些无奈地嗔了他一眼,扑到他身上,手伸到他背后想去拿,却什么都没摸到,还被他笑着按回了床榻。
“你又扯我发带,每次还都不还我。”苏南嘀咕着说,娇娇上扬的音调满是少女的嗔怒意味。
“我等下有礼物给你。”
宁白起身,不着痕迹地将发带藏到了袖子里,随后又半蹲在地上,握住她纤细伶仃的脚踝,给她穿鞋子。
宁白的手似有若无地抚过她莹白脚背,苏南痒的不行,一下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想缩回脚却又被宁白按住,动不了半分。
“别动,阿姐。”宁白握住她乱动的脚,正色说着。
“哦……”苏南乖乖不动了,一时面热,惭愧的。
“阿白,你这样替我穿鞋,替我梳发,替我洗衣,真的很令我羞愧,明明我大你两岁,却一直以来都是你照顾着我……”
“我喜欢阿姐,为阿姐做什么事情都可以,阿姐不要离开我就好。”宁白替苏南穿好鞋子后起身,低头看苏南,日光落下,他身上蒙了一层令人晕眩的浅光。
苏南扬起脖颈,呆呆看着,眼眶一下就红了,就差没痛哭流涕了。
被这姐弟之情感动的。
她把宁白当漂亮弟弟,自然以为宁白说的喜欢,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亲人之间的喜欢。
但宁白所说的喜欢,显然不是如此。
很早便不是了。
“阿白……”苏南一下被感动地掉了眼泪,眸子里晃着两汪水,拽了拽他袖子,呜咽喊了他一声。
只是这般缠绵情态,我见犹怜,梨花带雨,与其说在哭,倒不如说是在撒娇。
宁白看到,当即便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了。
别过脸去,眼尾潮湿,耳廓泛红。
见不得她哭。
更受不了她撒娇。
“别哭了。”他伸手抹她眼泪,只是指腹刚触到她眼尾薄嫩的肌肤,宁白的指尖便颤抖,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就如同他每晚抚摸从苏南这收集来的东西一般。
宁白怔了片刻,回过神后食髓知味,直至眼尾那处变成深红,他才收回手,而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簪子,放在她手心,“阿姐喜欢吗?”他问。
手心凉凉的,苏南低头,看到一只娇巧的流苏簪子,簪子中间嵌着翡翠,碧绿通透,几缕流苏垂下,仿佛可听见风拂过时的清脆响声,做工极是精致。
苏南先是一愣,后双眸亮起,忽地抬头,眉眼里俱是欣喜:“啊,好漂亮啊!喜欢!!!”
“阿姐喜欢就好。”宁白也跟着她笑了,皮肤在日光下白到透明,“我听书院的人说,女孩子现在都喜欢这种,回来时便顺道去了彩蝶轩,挑了一支送你。”
“可是这簪子看上去好贵啊,又是彩蝶轩的……”
“我在郡学那边卖字画挣的,阿姐别担心。”在苏南话未说完时,宁白先开口,断了她的忧虑。
苏南信了,因为她知道,宁白不仅会作文章,文采卓然,字画也好,很多人求呢。
“恩,阿白最厉害了!”苏南开心坏了,心底的小烟花一直炸啊炸,像个小孩子一样夸起了他。
苏南笑得清灵明艳,宛若一泓落了缤纷桃花的春水,无论是谁看到,心神都要荡漾几分,更何况是宁白呢。
“阿姐……”
宁白鸦羽覆下,声音无端嘶哑,脸上泛起绯红,带着几分羞意张口:“阿姐,春闱过后,我定会考上状元,会入朝为官,我会带阿姐离开苏家。”
宁白突然如此说道,他俯身,兀自拿过苏南手中的簪子,撩过她肩颈的长发,轻巧挽起。
冷玉指尖掠过苏南肌肤,指尖传出的寒意使苏南不禁咬着嘴唇颤了一下。
“阿白……凉,痒。”苏南不知道宁白为何突然说这,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他的手上,那如白雪般寒冷的手撩起她的发时,不经意拂过她脖颈、喉管,没来由的…苏南心尖仿佛落下了一根羽毛,又麻又痒。
有点难受,她觉得。
“别人有的,阿姐也要有,别人没有的,阿姐也会有,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会保护你,会给阿姐所有想要的东西,阿姐永远都别离开我,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我最喜欢阿姐了,阿姐别离开我,好吗?”
俊逸漂亮的少年俯身,他轻眨着纯澈明亮的眼睛靠在苏南耳侧,声音柔和,唇边还带着浅淡温柔的笑,只是…看她的目光里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炽热如火,像是要将她吞噬。
当然,苏南的目光并未看到,她有些懵了。
她不知道宁白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么一大段话,而且,耳边浮动着他灼热的气息,令苏南有些昏沉。
“阿白,你在说什么啊?”苏南往床的另一边移过去,暂且在两人间隔开了一段距离,不至于令她昏沉的距离。
“我们是从小相伴,像亲人一样,但是,我们现在长大了,长大就要嫁人了……”苏南说到这心一沉,又想了自己的婚事,她父亲要将她嫁给别人做小妾的事。
“阿姐要嫁给谁呢?”
方才被拉开的距离在苏南晃神间隙又陡然被拉近,这一次,苏南恍然觉得她耳廓处湿湿的,像被雾气浸染,但很快,在宁白温柔的笑声传来时,她忽觉一阵凉意袭来,使她瑟瑟发抖。
苏南眨眼,明明是笑,但为什么自己会忍不住发抖。
“恩?阿姐为什么不回答?”少年又追问了一句,声音有些低沉。
苏南回过神,红润的唇微张,她想着春闱就快到了,不应让自己的婚事分他心,便将这话咽了下去,转而笑着掩饰:“没什么,我就随便一说,好啦好啦,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都不会,我也最喜欢阿白啦,阿白这下开不开心?春闱快到了,你快去读书罢!”
宁白听此,长长地呼了口气,他直起身子,不再逼近她,惨淡的脸上终于是现出了血色。
“开心。”
开心到想亲你一口。
*
后面,宁白被苏南赶出了房间,而她收拾一番过后,府上丫鬟来人,说苏知礼,也就是她父亲让她去书房一趟。
苏南心里隐隐猜到,今日她父亲要同她说的,十之八九便是昨日他与她娘亲所谈论的婚事——要将她嫁给那花甲之人做小妾。
“爹爹。”
苏南进了书房,面色如常,朝她父亲行礼问好。
今日休沐,苏知礼得了空闲在书房写字,他一身青色长衫,面相儒雅,远远看上去倒是颇有文人风骨。
若是以前,苏南也觉得她父亲是一满腹经纶的文人墨客,同官场其他人不一样,但苏南现在只要一想起昨晚她听到的话,便越发觉得她父亲身上透着一股腐儒的虚伪气。
宁白也读了很多书,作得了一手的好文章,但却不会和她父亲一样。
虚伪又爱面子,为了家族利益,将自己女儿往火坑推也毫不犹豫,同朝堂那些唯利是图的官员无任何不同。
“南南来了啊,快坐下。”
苏知礼见苏南来了,忙放下手里的笔,让苏南坐下。
苏南点了点头,沉默地坐在了书桌旁的梨花木椅子上。
“南南,爹爹记得,你今年十八了吧。”苏知礼面上挂着慈父一般的笑容,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状作不经意地提起苏南婚事,“按常理,你这个年纪的姑娘,早该嫁人了罢。”
苏南早便猜到了是此事,听到她父亲这般说并不惊讶,只低头,紧紧地攥着手,指甲在手心掐出了一个相当明显的红印。
“是的,南南今年十八了,只是十八未嫁在今下也不算奇事,当朝律法也不管束,南南还想在家多陪陪娘亲爹爹,不想这么早嫁人。”苏南面上朝她父亲撒娇笑着,带着对这父亲的期望求他,“爹爹你别逼我嫁人好不好?我还想多陪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