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只跑到一半,就见柳湘莲停了下来,直接将薛蟠给甩了出去。而后,噗通一声,带着点颜色的水花窜得老高,一阵的令人作呕的味儿迎风扑来。
围观的乡民惊呼声、大笑声四起。他们也赶紧勒马,连连后退,唯恐那些“水花”落在自己身上。
却说柳湘莲却是骑着马早就跑得远远的,在那边看着众人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着。
结果可想而知,薛蟠吃了多少带味道的“水”才被随从拉起来,在村里的小河里洗刷了许久,才勉强散了味道。
换了衣裳,薛蟠首先就是要找柳湘莲算账。却被柳湘莲的一个兄弟绑了起来,“老天合该叫我们发财。走,送你去京中大牢去!”
“你敢!我舅父是……”
“你舅父是谁?你与京兆尹大人说。说不准,你舅父也徇私枉法,把他也抓了,还能让我们又多一个立功的机会!”
薛蟠再傻也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叫这些人没把他薛家与舅父家放在眼里。
可是,现如今,他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要说他为何不知自己被挂海捕文书上?因为他的随从中,有两个就想挣这个五十两啊。只要安然将他骗回了京城,直接把他往京兆尹衙门一送,银子就到手了!
好死不死的,这两个随从还不是签了死契的家奴,而是外聘的会些拳脚功夫的小镖师。
此时见到嘴的肥肉被人劫走,也不敢吭声。毕竟他们普通老百姓,可惹不起眼前的这些披红披风的小将们。
他们可是知道的,柳湘莲他们的这身打扮,最低就是百户。他们敢惹百户,岂不是比薛蟠还傻?
趁着乱,两个有贼心的人,便悄悄地摸了一些金银跑了。
而那些签了死契的仆从们,则是一脸的颓丧。薛家落败,他们以后会如何?个个都在心底里盘算着,要自赎其身,哪怕出去做个寻常村夫,也比不知被发卖到何处去要好。
回到京中,柳湘莲便没跟着另外三个兄弟去京兆尹,只说要回去看望未婚妻与姑母他们,等他成婚时,再请他们来吃酒。
“今日就先吃一顿酒也是可以的。”有人劝道。但柳湘莲执意要走,他们便没了法子。
而后柳湘莲在几人的羡慕目光中打马而去……
“柳兄可真是幸运。听说定了个贤惠的女子。虽然有个才七八岁的小舅子,可也算是家世清净,凭着他与王府那边的关系还有他姑父的栽培,往后可是稳了的……”
“可不是。我们这样的武夫,要找个贤惠的女子,还真的挺难的。”
“你得空到处去周边镇子村子走走,甚至是在这京城里逛逛,兴许就遇上了呢?”
几个人哈哈哈大笑着,丝毫不管薛蟠的挣扎,只是跟京兆尹对接后,拿了五十两赏银后,便高兴地去了个小酒楼吃酒了。
而薛姨妈与薛宝钗看到灰头土脸的小厮常随进门,唯独不见薛蟠,便知大事不好。果然,就听到薛蟠被京中大营的人抓去京兆尹一事。
薛姨妈直接吐血晕了过去,薛宝钗白着脸,沉着地指挥众人安顿薛姨妈,去请大夫。
到了这时,她忽然就下了决心,不管如何,她都要去求林妹妹。因为她也知道求林如海没用,便根本没往林府去。第二日一大早,与醒过来的薛姨妈说了一遍,便与她的夫君连进,乘车去了通州码头,直接坐船去扬州,再转道金陵。
等到几日后,黛玉在别院中听得薛宝钗来了,险些以为自己听差了,“宝姐姐?她怎的来了?”
身边的大丫鬟摇头。
等到薛宝钗进来,还没说话,就要跪下去,被黛玉惊慌地扶着起来了,“宝姐姐,你这是作甚?”
“林妹妹,不,王妃,还请您,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救救我哥哥!”
“这……”黛玉很是为难,薛蟠之事,并非她能插手的,可她看着薛宝钗,竟不知如何拒绝。
“这事你求玉儿也无用。何苦逼玉儿来着?”黛玉还没想好说什么,月皇叔清冷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冷酷地对着薛宝钗道:“若是不想薛家罪责更重而祸及他曾孙一代,本王劝你,还是尽早回京帮令堂处理后面的事宜。”
薛宝钗所有的希望,在听了月皇叔的话后,瞬间破碎。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等她醒来时,天已黑了,卧榻旁边胡子拉渣、闭目养神的连进。
“夫君,我们明儿回京去吧。”
她知道,自家哥哥是救不成的了。除非天下大赦。
回到京城的第二天,薛蟠的处决就下来了——纵奴行凶,残害百姓……秋后处斩。
至于为何是秋后,只不过是皇帝不想因为这些人,影响了乡试的福瑞……
而与此同时,从甄家流出的财物也全数追缴回来。如此一来,也牵连了十几名官员,皆是被撸了官帽,还被发现了其他贪赃枉法之罪行的。可谓是数罪并罚,严重的几个,也是撤官抄家的,让囊中羞涩的圣上又发了笔小财。
甄家嫡系以及反噬的旁系,也全部被押解回京。等待他们的,会是如何的结局,全掌握在皇帝手里。
甄太妃此时并没有伤心欲绝,她在与儿子商议着,如何撇清与甄家的来往关系。
“反正他们嫡系与本宫并非同一系的,儿啊,你就揪着这点,定能从中找出一条路来。”
如今被封为“顺王”的甄太妃之子萧琅紧握双拳,咬着牙应声,“母妃放心。儿臣自会处理好。”
原以为,他能摘掉“顺王”这个暗含侮辱的封号,没曾想……到底是棋差一着。
想到那些龟缩起来的老亲王,他就满是怨恨。当初皇考还是太子时,多少年了,被他们针对陷害,现在皇考的儿子上位了,怂恿他搞事,他们倒是当起了缩头乌龟!
看着吧,他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于是,不久后,皇帝案桌上多了几封折子,都是告发义诚老亲王、和静老亲王以及端义老亲王的蓄奴、抢占良田,迫害百姓的事儿。
皇帝笑了,“又有人来送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