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村长也气喘吁吁地赶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陈大夫。
“都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柳湘莲此时已给顾芸娘松了绑,又将顾清扶起来,陈大夫已板着脸给顾清检查伤势。
“顾清本来就因伤寒伤,肺腑有些弱,如今被这一摔一踢的,肺腑有被伤着了。快送到老夫医馆去医治!大牛过来抱孩子过去。”
顾芸娘害怕极了,脸色青白,几乎要晕厥过去。
“顾姑娘,你去收拾了重要东西,去京城。”
顾芸娘哭着去收拾了一些东西出来,左右就是昨日得的银子,还有这房子的屋契、地契。
“你去,去马车上等着。”
顾芸娘姐弟俩听话地去了马车那边。
村长想与柳湘莲说话,柳湘莲却是盯着那个最胖的妇人,“是你说顾姑娘坏话,要将她沉塘的?”
那妇人瞪大眼睛,叫嚣道:“是又如何?昨晚上,是你跟她在院子里卿卿我我的吧?”
柳湘莲眼神瞬间变得如刀锋一般凌厉,飞快出手,把她拖到水缸前,把她的头摁进了水里,哗啦一声又将她揪起来,而后又把她摁进水里,再提起来,如此往复好几次,旁人才回过神来,想救她,却都被柳湘莲踢飞了,“谁再来,就轮到谁?”
有人骂他以权势欺人。柳湘莲冷笑道:“告官?正好我也去告官,就说你们为了谋夺顾家姐弟俩的屋子田地,滥用私刑要杀人。今日你们参与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去蹲大牢!”
若不是此刻太多人,影响不好,他就直接将罪魁祸首扔进泥潭里,叫他们吃一肚子的泥水再说话!
村长知道柳湘莲所言不假。村子里的人犯了天大的事。证人就是京城那位名医陈大夫!别说眼前这位贵公子,就是陈大夫,也不是他能遇见的。
他们追究起来,村里的人怕是要倾家荡产!
于是他怒喝着那些人,求柳湘莲手下留情。
柳湘莲撇了一眼村长,冷哼一声,扔下烂淤泥一般的恶妇人,不说放过,也不说放过地离开,追上了站在马车旁等着他的陈大夫与顾芸娘。
看着马车走远了,村长对着身后的村民,指着想骂他们,终是长叹一声:“你们为非作歹,只求人家大慈大悲放过你们吧。”
说完,就背着手回了家,那是看也不看瘫在地上的妇人以及被踹晕的男子。
一个个的自作孽不可活,听天由命吧。
村长走后,那个顾家的恶邻妇人,以及被柳湘莲打昏过去的人家都不敢去告官。
如同柳湘莲说的那般,滥用私刑,若是无苦主去告,官府也只会装作不知。但若是被人告了,那就难了,特别是占理的一方还有靠山。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只能会被欺负。
这时候,他们倒是知道“无依无靠”了,可他们方才欺负了真正无依无靠的孤儿姐弟俩……
马车上,顾清昏睡着,而顾芸娘还颤抖着,后怕得很,无声地垂泪。若是柳公子没有及时赶来,她是不是就被沉了塘?
这一刻,她下定决心,这一世不管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柳湘莲。
回到京城,柳湘莲直接将他们安排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让好生休养。
虽然他总是在京中大营里,但这里总归是他家,有一对老仆照看着房子。
“李伯,顾姑娘与顾家弟弟就在咱家先住一段时日,过两日我去了京中大营,你们好生照顾好他们。”
李伯自是高兴得很。他自然是看出了自家公子对这位姑娘的不同。虽然对方看起来是穷苦人家的姑娘,不过那又如何,只要自家公子愿意娶妻生子,莫要再只与公子哥儿们玩耍,他就很满意,百年以后,也能对得住的老爷了。
柳湘莲去了姑母家取回了鸳鸯剑后,便要回去,却被柳夫人留下了,“你也不问问昨日我如何处理的那个尤氏三姑娘?”
“姑母,你若是应下了她,她便不会跟着别人去贾将军府大门口等我了。”
“什么?她竟然还敢去寻你?”想到贾瑭昨日过来,却没说这事,柳夫人就有些奇怪。
“大概是瑭儿觉得这事不光彩,也不值得说吧。索性姑母与我都不答应,她还能如何?”娶妻自然要选择合乎自己心意又真诚的。想到这儿,自然就想到顾芸娘。他想了想,就与柳夫人说了起来,嘴里尽然是对她的夸奖与怜惜……
此时,贾瑭已用过早膳,换了一身月牙色锦袍身披黑裘斗篷,就出了门。
大家伙知他今日要与珉儿郡主去看戏,便都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的。
这般看破不说破的做法,叫贾瑭有些难为情,所以,才会两手空空地出门。当然他的剑还是随身佩戴着的。
于是早就打听到贾瑭身份,一早守在将军府前面的钱芷欣看到他风流倜傥的模样,眼睛发直。
可她不敢直接上前拦人,可贾瑭却是骑着白马,转眼就不见了。
钱芷欣不甘心就此罢休,便使丫鬟跟贾家门房打听贾瑭行踪。
虽说贾家经过一系列的整顿,奴仆家丁行事规矩了很多,但还是有贪小便宜的,觉得不过是小事,告诉一个小丫鬟也无妨。
“姑娘,他们说,贾公子去了肃王府。”
“好,我们也去。”
到了肃王府不远处,她掀起帘子正要找贾瑭,却正好看到贾瑭低着头,温柔地跟一个美貌姑娘说话!
“她是谁?”
“姑娘,听说肃王爷有个侄孙女,也是位郡主。贾公子与郡主青梅竹马长大,他们……”
“够了!再多嘴,你就出去。”
小丫鬟闻言,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此时她无比后悔,昨日没跟太太禀明姑娘探听贾公子的事?若是禀明了,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人家可是郡主,自家姑娘如何争得过?
此时的贾瑭双目专注又温柔,似乎天地间没有他人,唯有他与萧珉儿。如此专情的俊俏公子,如何让小姑娘不动心、不妒忌呢?
“珉儿郡主,你可还想看戏?师父允许我带你与悠儿去了,又有侍卫丫鬟他们,去了包间里,谁能瞧见你去?不必害怕。”
萧珉儿点头。反正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只要与他一起,她便是欣喜的。
马车哒哒地经过了钱家的马车,贾瑭是一眼都没瞧过来。这让钱芷欣更加不忿。可她此时也不敢随意跟上去,就怕那些侍卫将她赶走,那岂不是在他跟前丢人现眼?
“瑭儿哥哥最近忙些什么?”萧珉儿坐在马车里,拿了一块点心给小悠儿后,隔着马车的窗纱问贾瑭。她性格内敛,非是活泼开朗之人,怕贾瑭嫌弃她沉闷,便绞尽脑汁与他说话。
贾瑭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欣喜于今日的她愿意与自己多说话,整个人就如朝阳破开乌云一般耀眼,“忙着温习功课。这些天也不用书院了。等着过完年,我便要回金陵去,准备童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