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安王殿下为何回京,又为何而来,见他起身下意识的追了几步勉强停下,捏着手帕有些踌躇。
定远候从屏风另一边绕过来,手上还捧着那块凤玉,见了席慕绵态度发生一百二十度的变化。
“慕绵,你怎么来了,可是来见殿下?爹爹和你说……”定远候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言语十分亲密。
席慕绵却只顾盯着他手中凤玉瞧。
“哦,你看,这可是安王殿下求亲的信物呢。”定远候看女儿直勾勾的盯着凤玉瞧,颇有些得意的显摆起来。
被席慕绵抢了去,他还心疼的不行:“诶诶,你小心点,别磕着了。”
席慕绵瞧着凤玉,怔怔询问:“他来提亲?”
“是啊,慕绵你可真是爹爹的好闺女!爹爹之前……诶诶,你去哪里?”
定远候喜气洋洋的话语被她抛之脑后,席慕绵提着裙摆匆忙出了正厅,追着殿下离去的方向,终是在一处石屏风旁的垂花门处瞧见了安王的身影。
“殿下!”她急促的喊了一声。
眼睛又酸又热,只觉眼前都模糊一片,温柔妩媚的杏眸盈上了泪水,眼尾飞起委屈的红晕。
“殿下!”
秦寒逾回头一望,被小姑娘撞了个满怀。
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庞止不住的落下,沾了口脂的唇颤抖着,只能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席慕绵狼狈的擦着眼泪,擦得小脸泛红,流苏发饰松松垮垮的卡在发上,发丝柔软垂落在肩头,莫名的透着可怜。
“殿下,殿下……”她低泣唤道,捂着脸只觉得羞愧难当。
“对不起殿下。”
“我做错了。”
席慕绵不住的道歉,唇瓣颤抖着,呜咽着,软弱的哭泣没有停歇。
“……为什么道歉?”秦寒逾安静等她说完,才轻声开口。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艰涩。未能被人直视的双目中血丝狰狞,眼底青黑一片。
“殿下,我已坏了名声,不知羞耻、叔侄共侍,还把您牵扯了进来……”席慕绵颤抖着哭得满心愧疚,先前种种,她以为自己可以处理的好,不会牵扯远在北方的殿下。
却不想,却不想……
“这块凤玉,您收回去吧。”她将那块凤玉物归原主。
秦寒逾的眼神一下就变了,他眼神沉沉,犹如遮掩着暴风雨的海面平静却危险。
他伸出手,如席慕绵所愿收回了凤玉。下一瞬,在她睫羽痛苦颤抖的时候,亲自将凤玉挂在了她的腰间。
席慕绵惊讶的抬眸,却被男人抱入怀中。说不出是前世那个离别的拥抱亲密,还是如今被安王纳入怀中缠绵。
环在她身上的手霸道至极,施予层层禁锢,将她困在男人的怀中。男人低头下颚蹭过发丝的感觉如此清晰,那双有力的手仿佛能支撑起一个世界,将她困在斗篷之下圈起安全的环境。
鼻尖萦绕的,是男人身上充满硝烟散落后沉重又清冷的气息,充满了安全感。
“本王娶你。”头顶传来的男声沙哑低沉,和缓中透着浓郁的安抚之意。
他说的肯定,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比起温和诉说更像是宣告一般霸道十足。
席慕绵捂着脸,泪水还在往外掉,她闷闷的说:“您应该听到外界是怎么传我的……”
“那又如何?”秦寒逾冷冽垂眸,遮掩眸中凌冽杀意。
“你是本王的王妃。”
他实在霸道,无论是上门求娶,还是如今将她抱在怀中,都是那么迅速令人猝不及防。又惯是霸道,不容任何拒绝。
“可我……”席慕绵张了张唇。
粗糙大掌温柔的擦去脸上的泪珠,冰冷的脸庞被温热的手掌触碰,席慕绵缩了缩脖子,才想起两人如今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难免红了脸,挣扎着要出来。
秦寒逾怕她伤到自己,见她终于不哭了便松了手。又见她眼尾绯红、眸中带怯,面上沾染羞涩红晕一副连羞带怯的可怜模样,瞬时沉了眸色。
“本王会为你做主。”他沉沉开口,再次承诺。
席慕绵猝不及防被这人霸道了一脸,只好低着头小媳妇般小声的答应,指尖在腰间流苏上绕啊绕,终是没再说出要他收回凤玉的话。
秦寒逾看着她低着头乖巧的模样,只觉得那块凤玉她戴着好看,满意的眯起眼低沉开口:“本王走了。”
席慕绵点了点头,下意识巴巴追着男人的背影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后这才停下目送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黑暗中远去。
也唯有男人不在眼前,她才敢直视男人的身影,对着他远去的方向轻声道:“谢谢殿下。”
谢您前世,救身敛尸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