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心下默默评判了句,然后在廊柱重新靠好:“去别处玩。”
团子:“………”
他小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从月门后整个挪了出来,抿着嘴巴直勾勾盯着八月。
然后,跟个球似的一股脑冲了过来。
八月看的好笑,在团子快冲到门前的时候一闪身,抬手挡住了他撞过来的脑袋。
团子:“………”
他狠命挣扎了一会儿,见挣不脱便开始拖着一口奶声吓人——
“我是丞相的儿子!是相府的主人!你不可以拦我!”五岁的江亦衡虽然个头不大,但吼起来也算是中气十足。
就在八月准备把他拎起来丢出去的时候,江亦止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请小公子进来。”
“听见了没有?兄长让、你,请、我进去!”他短短的手指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八月,最后点着自己。
江亦衡还是第一次来闲隐居,看哪儿都觉得好奇。
兄长院子外恣意生长的花植,修建在湖面上的寝居,每一处都跟这府里的其他院落不同。
他好奇往悬台边的江亦止那凑了过去。
兄长身上的药味并不难闻,江亦衡挨着初七将脑袋搁在凭几上直勾勾盯着他,然后闷闷开口:“娘亲为什么不让我来找你?”
他语气带了点委屈,似乎十分不理解他娘的做法。
江亦止眼神轻扫过去,嘴角噙着一抹笑,并不说话。
江亦衡撅了撅嘴。
“咔嗒”一声轻响,一枚精巧的藤盒出现在凭几上。短白的手指将藤盒的锁扣打开,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从里面拱了出来。
那是一只通身青蓝色的小鸟,半个手掌大小,胸腹间一抹白,十分漂亮。那鸟见到亮光“噌”的一下从藤盒中跃起,呈一道直线朝江亦止扑了过去。只是还没扑腾到江亦止脸前就被江亦衡抓住一根细绳给拽了回去。
初七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这傻鸟一爪子抓花了公子的脸。
本来身体就差,再破了相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郡主嫌弃……
他心有余悸地瞧了眼那鸟,视线回转时余光瞥见江亦止脸上的笑加深了些。
江亦衡献宝似的捧着那鸟凑了过来,捧给江亦止道:“我把蓝宝送给兄长解闷儿,以后能不能常来闲隐居找兄长玩?”
干净修长的手从宽大的袖袍里伸了出来,江亦止倾身向前,凝视着对面的团子乌黑澄净的眼。
“好。”
*
池子里的三色锦终于消停了点。
江亦止把那只叫蓝宝的傻鸟换了根绳子系在了悬台栏杆,绳子的长度刚好够它飞到水面……
他捻了撮鱼食送到蓝宝喙边,傻鸟转了转漆黑的圆眼,张嘴吃了一口。
江亦止轻笑了声。
“多吃一些,明日可就得抢了。”他抬指点了下蓝宝尖硬的喙。
“公子……”
八月的声音带了些迟疑传了进来。
今日他这闲隐居倒是热闹。
江亦止偏脸朝向门外:“这回……又是谁来?”
八月偏头看了眼月门处对自己明艳娇笑的少女,垂头肃立。
“长乐郡主。”
手上蓦地一痛,蓝宝的尖喙啄上了江亦止沾了鱼食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