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却不懂:“小姐,这明明是鸟,你为什么叫它狗蛋?”
我翘着脚丫,老神在在道:“你懂什么,贱名好养活。”
白菜又问:“那要是养不活呢?”
“养不活?”我看着狗蛋白皙光滑的外壳,吞了口唾沫:“养不活就拿去小厨房,咱俩打牙祭。”
出乎意料的,狗蛋很争气,一直没有给我个打牙祭的机会。
虽然没得吃,但因为狗蛋的陪伴,我竟然熬过了无聊的养病期,再度变得生龙活虎。
这身体一健朗,人就不老实。我把狗蛋随手扔给白菜,又高高兴兴地准备去找王桦。
还是我没想到的是,那老虔婆居然如此狠毒。我伤一好,学堂又开课了!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学堂,一坐下,那些小姐们又将我围住。
“听说你偷偷溜进吴府会情郎?”
“听说你被情郎踹了,伤心到闭门不出?”
“听说你与狗抢食,当着吴老的面吃臭掉的生骨肉?”
……
她们把我围个水泄不通,这次我却有精神和她们较劲了。
我双手抱臂,睥睨那群多舌的女子:“那你们还听没听说过一个流言?”
只见得她们面面相觑,最后摇头问:“什么流言?”
我龇牙咧嘴,恐吓她们:“就是我疯得很,吃得那生骨肉,是吴家最凶残的两条狗。我活生生把它们喉咙咬断,吸干了它们的血,咬碎了它们的骨头!”
“…”
她们什么话都没说,却格外默契地往后退。我只要看谁,她便四处躲避,不敢与我对视。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我能清静许久了。
但是,总有例外。
李思南冷眼讥讽我:“果真是条疯狗。”
我冷冷一笑:“知道就躲远点。”
又趴在桌子上,等王桦来。
只是令我吃惊的是,王桦没有来。
第一天没来,第二天没来,第三天没来…
冬雪纷纷扬扬,我早就换下秋装,穿上斗篷,王桦还是没有来。
甚至于第二年开春,我都没有再见到王桦一面。
我知道她在宫里,可是一直以来都是她找我,我根本进不去。就算我有心翻墙,可宫墙太高,就算我用尽浑身解数,也进不去。
虽说王桦没有来,但奇怪的是,老虔婆也没为难我。
对我甚至更加纵容,我经常一睡就是一天。如果不是柳如冰提醒我,只怕人都走完了,我还没有醒来。
白天在课堂里睡过了,晚上就格外难捱。
所以我经常抱着我的狗蛋,一坐就是一晚上。也只有用这种无聊的事情,才能打发掉那些无聊的时间。
后来,我又找到了排解的法子。
白菜有了相好,是押镖的。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下意识地就问他往哪走,会不会经过经过云梦十八乡。
得到个确定的答案后,我给了他五两银子。
一两银子是辛苦费,还有四两要交给我奶奶。
他带着我的银子和思念离开了,等到狗蛋破壳的时候,他才回来。
他带回来了奶奶的口信,和我以前最讨厌吃的窝窝头,还有满满一篮子的鸡蛋。
我视若珍宝地接过窝窝头,问他:“奶奶说了什么?”
他一板一眼地复述:“小兔崽子,这么久才知道问你奶奶一句。家里母鸡生了小鸡,鸡蛋都吃不完了。没有你糟蹋,河里的鱼都大了很多,村口小花嫁给了村长的儿子,设宴那天所有人都喝多了,还不停问我他们老大去哪了。”
“你在那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一定要好好吃饭啊,长个高个子,这样你去摸鱼的时候,就不会把裤脚打湿。”
“奶奶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
我宝贝地捧着窝窝头,小口小口地咬着,像是咬什么山珍海味一般,不舍得一下子吃光。
那天,我把剩下的银子全部给了白菜相好。让他下次押镖的时候,再给奶奶。
云梦十八乡虽离京不算远,七日路程便能到。可镖,却不是天天都有。
狗蛋身上都长出了小绒毛,白菜头上的珠花簪子都换了款式,她相好终于出发了。
只是这次,先到的是其他消息。
我要入宫了。
看着钱家人欢天喜地的模样,我估计他们是在高兴,终于把我这尊瘟神给送走了。
甚至于从没给过我一分钱的便宜爹,竟然十分大气的给了我一包银子。
我打开瞧,发现少说也有一百两。
他说什么让我去置办东西,最好买点首饰,在选秀那日风光一把,把其他小姐压下去,以免丢了钱家面子。
笑死,根本不可能。
钱家的脸,早就被我丢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