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想打人。 可是…… 这么大的身高差距,她肯定不是郑佑安的对手。 按住自己想要挠他的手,气呼呼的瞪他。 之前天气热,她并没有穿外衣,只穿了一件中衣,这会儿气上心来,整个胸脯都是饱鼓鼓的。 郑佑安的眼睛没来由的多瞟了几眼她胸口。 “自然是干本王想干的事!” 跟江白露接触越多,他就越觉得这个女人和以前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上一世的江白露,整日里只知道勾引他,换着花样儿的勾引。 这一世,别说是勾引了,她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讨厌他。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但…… 她越是讨厌他,郑佑安这心里就莫名舒坦。 就喜欢看她看不惯他又对他没办法的样子! 哎呀,没办法! 上一世的时候,他最擅长的就是让别人不痛快。 唯独江白露,他想让她痛快。 这一世,看到江白露讨厌自己的眼神儿,郑佑安觉得:心里头更舒坦了。 她越是讨厌他,他就越是高兴。 最后,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趟,索性赖在这里不走了。 眯起了眼睛盯着她胸口,眼神愈发幽深。 察觉到郑佑安的视线停在自己胸口,白露立刻捂住胸口退后一步。 猫了个咪的! 郑佑安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安亲王,你躺在我床上算什么?” “床是我的,你给我下去!” 说着,还真就上前开始推搡他。 奈何…… 男女力量悬殊,白露哪里是他的对手? 推了大半天,郑佑安纹丝不动的躺在她的床上,眼底带着一抹得意的笑。 “整个安亲王府都是本王的,包括你和这张床!” 他越来越发现,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会让他心情愉悦。 白露推不动他,又打不过他,气得干瞪眼。 郑佑安是不是脑子坏了? 这屋子里就一张床,现在郑佑安那个渣男已经脱了鞋,宛如一个没事人一样躺在她的床上,怎么看都觉得这场面尴尬的紧。 这特么的算什么!! 她和郑佑安,不是这种画风。 他们应该是那种一见面就恨不得弄死对方的相处方式才对。 “郑佑安,你给我起来!” “下去!” “这不是你的床!” “再不起来,别怪我不客气!” 郑佑安躺在床上,单手枕在脑下,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一副自得自乐的模样,看着白露气到涨红的小脸儿,朝她笑笑:“不客气又怎样?” “本王最喜欢让别人不痛快!” 说完,换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着,把整个床都占满了。 惬意的紧。 白露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郑佑安这个混蛋,居然躺在她床上! 这分明就是挑衅! 索性脱了绣鞋,走到床边,也躺了上去。 只不过…… 她躺的时候,将自己的脚放到了郑佑安脸上。 看不臭死他! 郑佑安看着那双脚就放在自己脸侧,立刻嫌弃的扭过脸去,“江白露,你是不是有病!” “信不信本王让你更不痛快!” 横竖这一次是江白露帮了他的忙,替她洗去了杀人凶犯的嫌疑,做为安亲王府的当家人,知恩图报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虽然上辈子的时候,他算不得什么好人。但这一世,他想当个好人。 不想再步上一世的后尘。 若是上一世,有人对他做这样的事,他只会让人砍了那双玉足。 这一世,他断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白露笑嘻嘻:“王爷既然不痛快,那就走呀!别在我这里呆着!” 看到就让人心烦! 当然,后半句白露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郑佑安这厮大概是多动症兼自卑症儿童,特别喜欢瞎折腾,看你不高兴,他就高兴。 郑佑安骨子里的劣性使得他没有走。 冷冷看一眼白露,伸出双腿,夹住了她的腿。 这下,白露显然不能再把脚伸到他的鼻子了。 “你这混蛋,放开我!” 郑佑安夹的更紧,无论白露怎么挣扎,都没能挣脱开来。 两个人皆是满头大汗。 非常厌恶的看着对方。 “江白露,不想看你母亲了?” 江母生病,大概是思女心切,到现在都还没有痊愈。 郑佑安管的严,不允许白露出府,所以,直至现在,江白露还没有回府探望过母亲。 那是江白露的母亲,并不是自己的母亲,白露有心想置之不理,又觉得不妥。 “行了!睡一觉,明儿让你看她去!” 这两日,全在替沈眉香办丧事,再加上他又被沈策调查,都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躺下来之后,困意袭来,他很快就在白露的床上睡着了。 腿还夹着白露的两条腿。 白露忿忿。 朝着睡着的人做个鬼脸,想要抽回自己的腿。 那人突然翻个身,竟然把她的腿夹的更紧了。 白露见他除了睡觉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慢慢放松下来,也睡着了。 ==== 天一亮,宝珠就打了洗脸水进来,叫白露起床洗漱。 白露张开眼睛,身边已经空了,她下意识的摸摸空了的身旁,起身走向宝珠。 开始洗漱。 宝珠面带喜色,“小姐,听人说,昨儿夜里王爷睡在您这儿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要知道,这两个月以来,王爷可是从未在哪个夫人房里睡过一整夜。 即便是王妃那里,也都是象征性的去看一下,从不曾过夜。 “这是不是说……王爷他不想让您走?” 身为丫环,她们最希望的就是主子得宠,主子得宠,她们也能跟着沾光,不受那么多的颐命名指气和白眼。 白露不说话。 蘸着竹盐轻轻刷着牙齿。 谁知道郑佑安在发什么病! 分明就是想让她过的不痛快。 她不舒服,他就开心啊! 宝珠拍了一下手,眼底尽是喜悦:“好事呀!这是天大的好事!” “小姐,您就别再管王爷要休书了,好好跟王爷过日子吧!” 白露皱眉。 两个人什么都没干只是在同一张床是单纯的睡了个觉,她就觉得郑佑安舍不得自己,真是想太多。 吐掉口中的竹盐,看看外头的天,自动过滤掉宝珠的话。 “夏珠怎么样?” “你把她安排在哪里?” 宝珠笑嘻嘻:“当然是按着小姐的吩咐,把她安排在后院劈柴、挑水,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年的情意呀!” 她是越来越佩服自家小姐了,真是折磨人不自己动手。 想那夏珠,几时干过粗活? 平日里,她懒散惯了,什么活儿都不愿意做,现如今去后院劈柴、挑水,岂不是要她的命? 两人正说着,白露眼角的余光瞥见夏珠过来了,便轻轻碰了一下宝珠:“嘘,她来了……” 话音未落,便瞧夏珠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夏珠见过小姐。” 白露把汗巾丢地进铜盆里,慢悠悠的往妆奁前走,坐下来之后,才从模糊的铜镜里看了她一眼。 示意宝珠给自己梳头。 “怎么了?” “瞧这眼睛红的,分明是哭过了。” “这么委曲呀……” 小白花什么的,白露见的可多了。 尤其夏珠这副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好闺蜜――白小莲。 在男人跟前用这副模样博同情还行,到了她这里,她只会掐死小白莲儿! 见白露语气温和,眉眼之间没有戾气,夏珠的脸色才稍稍好看那么一些。 “小姐,是宝珠她公报私仇,让夏珠去做那些粗活!” 说完,狠狠的瞪了宝珠一眼。 “你胡说!”宝珠气得想打人。 白露挑眉,给宝珠一个眼神儿,示意她稍安勿躁。 接着,对夏珠道:“哦……” “你说这事呀……” “原就是我的意思,我这芙蓉园里,哪个位置上都有人了,并没有多余的差事给你。” “你要是不愿意做,大可不必在我这里勉强。” 宝珠憋着劲儿,没敢笑出来。 她们家小姐可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夏珠的怨气消磨的干干净净。 夏珠不想去后院做粗活,可她又无从选择。 最后只得咬着牙根道:“既然是这样,夏珠愿意留下。” 白露抬抬眼皮:“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我绝对不勉强,也不为难你半分,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夏珠绝不后悔!” ==== 是夜,白露一个人去了后院。 能让夏珠宁愿做从来没做过的粗活也要留下来,想必…… 她的身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 所以,趁着夜黑风高,她想来看一看这人今天晚上人会不会来找夏珠。 好巧不巧的,她刚到夏珠的屋子外,就听到一个男人在说话。 那声音暗哑醇厚,洋洋盈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