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佑安不想听。 可他不听又没有其他办法。 胸口疼得厉害,动弹不得,若不是硕风扶着他,只怕他早就倒在地上了。 再看看宋淄,毫发无伤的站在江白露身旁,活脱脱一对璧人。 注意到郑佑安的目光射过来,宋淄还咧开嘴朝他笑了笑。 那样的笑,让郑佑安浑身为舒服。 总有一种江白露是他女人的感觉。 好个江白露! 表面看上去跟宋淄什么都没有,清清白白的样子,真不知道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若然……. 宋淄能这样的往芙蓉园跑? 能这样的帮她? 等他身上的毒解了,正好就用这个借口弄死江白露,看她还能翻起什么水花来! 白露拿着解药在手里,晃了又晃,时不时的朝着郑佑安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那笑在郑佑安看来,特别特别的想掐死她。 “安亲王,你现在确定要听我说完吗?” 哼! 郑佑安这个混帐东西,分明就是巴不得她死,随便找个借口就想弄死她。 不过…… 她一点儿也不怕! 早就感觉到郑佑安对她有多恨了,如果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还活个什么劲儿! 现在郑佑安中了她配的毒,没有她配的解药就活不成,谁怕谁啊! 郑佑安推开硕风,捂着胸口,自己走到太师椅前坐下,神态平静的看着白露。 他是中了毒不假,可身为王爷,他该有他的气节,怕一个江白露做甚? 若不是那帮庸医没找出来他到底中的什么毒,他用得着看江白露的脸色? 瞧瞧!! 那个女人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小人得志。 他真的很想亲手摘下她的头,看她还能不能这般的得意! 郑佑安心里头憋屈的很,不想搭理白露,可他又不能不拿解药,只好违心的点了点头。 白露却是不依不饶,扬着手里的小瓷瓶,挑眉看着他:“王爷,我这故事您到底听还是不听呐?” “给个准话儿!” 她怎么会瞧不出郑佑安眼底的勉强! 这个臭男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想弄死她,难道她就该死吗? 江白露到底做错了什么? 四夫人的胎儿怎么没的,跟江白露一点关系都没有! 足可见,郑佑安是真的想弄死江白露,差的只是一个让外人信服的借口而已。 郑佑安歪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的看她一眼,咬牙后糟牙道:“想!” 江白露这个贱人! 现在是愈发的会惹他生气了。 仗着有解药就想让他伏低身段? 做梦! 等他把解药骗到手,看他怎么弄死这个女人。 白露笑笑,把解药捏在手心里,看一眼被疼痛折磨的脸如白纸的郑佑安,微微一笑。 “王爷,你现在是不是很疼呀?” “刚才那个想字说的那么勉强,让我觉得我不应该说呢……” 站在郑佑安身边的硕风都想跳脚了。 为什么这个七夫人变得这么狠心? 瞧不见王爷疼得五官都变形了吗? “七夫人,王爷身体为重,还请您早些把解药给王爷。” 王爷不肯低头,那是因为他是王爷。 但他不一样,他只是一个随从,即便向七夫人低头,传出去也不难听。 “请您快点说故事吧,属下看得出来,王爷特别想听。” 郑佑安狠狠剜了他一眼。 硕风急忙把头低下去,不看他的眼。 白露看一眼郑佑安,这才道:“这些日子,四夫人吃不香,睡不好,的确跟我有很大关系。” “但是……” “如果不是她自己心虚,又怎么会被吓成那样!” “当日我同她一起站在池塘边,她故意推了我一下,塘边地滑,我差点滑进池塘里,就抓了一下她的手。” “这个时候,她回抓我的手,可她的手并没有抓住我的手,只是碰了碰我的指尖,然后就自己跳到湖里去了。” “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一直不肯听我的解释,但我今天一定要把真相说出来!” 被人冤枉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郑佑安听完之后,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 其实,早在江白露说要让他给她时间找出事情真相的时候,他就有些相信她是被冤枉的了。 只不过…… 这么一个大好弄死江白露的机会,他真的不想放弃。 上一世,这个女人把他害成那样,连个后都没有留下,这样的恨怎么能轻易消退了去? 一边是真相,一边是旧恨。 拉扯着郑佑安的心,让他的脑子有些沉。 如果不还江白露清白,这毒要怎么办? 那就…… 干脆还她清白,然后再找别的借口弄死她? 嗯! 就这样吧。 “好!爷我现在信你说的,可你的证据呢?” 他不能死,他得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才有办法让江白露死在他前头! 白露笑笑:“王爷不介意的话,留在我这芙蓉园用晚膳吧。” “待到二更天的时候,我带你找证据去。” 说完,把解药丢给硕风,头也不回的朝着里间儿去了。 心情很好的哼着小调。 宋淄见她走了,跟在宝珠身后也一道走了。 郑佑安看着一起消失的三道背影,默默的吞下硕风递给他的解药。 不愁找不到借口弄死江白露。 只要她一天是安亲王府的七夫人,她就得服他的管,不是吗? ==== 过了芒种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白露说了要让郑佑安在芙蓉园用晚膳,用过之后带他去看证据。 因此,郑佑安难得的坐在了芙蓉园的凉亭里。 男人一身紫色蟒袍,以上好的羊指白玉束着头发,腰间束着同色玉带,使得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几许柔和。 硕风恭敬的立在一旁。 太阳落下去,地面的温度开始下降,芙蓉园里也亮起了灯笼。 白露就是这个时候走向郑佑安所在的凉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