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相信他一定来过。”白夏的目光追随着被月光浸透的翻涌海浪,脱口而出,“塔纳先生,你会选择到东京来就是因为失去了重要的人么?”
出乎意料地是,塔纳轻笑了一声,眼含笑意地转过头看向白夏目光灼灼:“不,恰恰相反,我是追随着很重要的存在而来的。”
白夏的脸瞬间火烧般泛红起来,避开塔纳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那你找到了么?”
“啊,找到了。”塔纳的嘴角微微上扬,只听声音会觉得他的语气是那么温柔且神情。“第一眼,我就找到那个人了。”
像是在诉说一个浪漫的一见钟情故事一般。
“你好奇是谁么,房东先生?”
白夏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没能抬起头直视塔纳。
如果此刻有人能透过漆黑的夜幕看到塔纳的面容,就会发现那神情分明在说另一个故事,他浑身散发的那种说不清的危险气息并非作假,与暧昧无关。
就在这时,急促的警报声响彻了整座小岛,平静的夜晚被打破了。
突然出现的村民们将白夏和塔纳团团包围,指着他们俩说道:“就是这两个外地人,公祭时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在场。”
然后两人就被村民们带到了公民馆,在这里他们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毛利小五郎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叉腰说道:“总而言之,案发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都在这里了。虽然塔纳和浅仓君都是从东京来的,之前并不认识川岛先生,但依旧不能直接排除你们的嫌疑。”
塔纳闻言看了白夏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正在白夏有些紧张时,他露出了一个值得玩味的笑容:“毛利侦探,我和白夏的嫌疑你们可以排除,因为我们整个晚上都一直在一起啊!”
毛利小五郎闻言再度认真地和塔纳确定了一遍,然后微微松了口气,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侦探本能告诉我你们俩跟这件事不可能有关联,既然确定了你们俩的不在场证明,那么凶手就只有可能锁定在……这几人之中了。”
在毛利的目光扫视下,嫌疑人黑原村长一家三口、渔民拥趸的清水先生、村长秘书、瘾君子西本等人先是一愣,然后一个比一个愤慨地反驳毛利对他们无理的怀疑。
就在这时,和毛利兰了解完事件全貌的白夏突然轻声自言自语了起来:“传说中不幸离世的亡灵会徘徊在生前遗物上,两次死亡都与那架钢琴有关,难道真的是麻生圭二在复仇么?”
站在白夏身旁,将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的毛利兰抖了抖,她最害怕听到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嗓音都颤抖了起来:“浅……浅仓学长,你不要吓我哦!”
“抱歉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白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用看似不经意的口吻补充道,“不过我总觉得,在这座公民馆里仿佛能听到亡灵的哀嚎怒吼呢,或许至今日,那个麻生圭二的灵魂,还在沸腾!”
话音刚落,白夏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定了面前几位嫌疑人。
此时那位战战兢兢的西本先生听到这句话后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可言说的恐怖中,浑身剧烈颤抖着,惶恐不安的样子明显隐藏了什么巨大的秘密。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泰然自若的黑岩村长,对方的脸上甚至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他轻蔑地瞥了西本一眼,眯起的眼神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感觉。
形形色色的反应统统映入柯南的眼帘,然而他始终无法破解最关键的谜题所在,甚至他觉得自己还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疑点。
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毛利小五郎看了一眼时间:“总之,明天东京警方就会赶到,在此之前我们也做不了更多事情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或许等川岛先生醒了,一切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柯南睁大了眼,瞬间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
——犯人明明有充分时间杀死川岛,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布置这一切却放了他一条生路?
真的是像像毛利叔叔所说的慌乱之下没有仔细确认么?
难以想象一个布置了缜密犯罪现场的凶手竟然如此马虎,这与凶手的犯罪侧写截然不同。
不过无论如何,突破口或许就在受害者川岛身上。
想到这里,柯南佯装天真地抬头看向毛利小五郎:“呐,毛利叔叔,诊所只有浅川医生一个女孩子,万一凶手发现自己没有杀死川岛先生,晚上潜入作案,他们俩都会很危险吧。”
毛利小五郎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的确,既然这样,晚上就让我亲自坐镇,我就不信凶手能在我的眼皮底子下杀人。”
“我也来帮忙好了。”热心市民白夏举起手,“既然我和塔纳先生没有嫌疑,那晚上我帮忙一起守夜吧,轮流值班也比较安全。”
不只是计划,白夏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正锁定他,有些不自在的白夏有些想要逃避。
“也好。”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
是夜,毛利小五郎来到诊所询问浅川医生治疗情况。
浅川成实解释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但仍处于昏迷状态。
白夏不经意地走位刚好挡住药品台下方掉落的一支空针管,而后他暗地里和浅川交换了一个不言自明的眼神。
上半夜,毛利小五郎守夜,白夏佯装睡下实则一直留意着动静。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两个不速之客就上门了,毛利兰和柯南带着一大包吃的走进诊所,美其名曰要和毛利小五郎一起保护受害者。
下半夜,疲惫的毛利小五郎睡下了,毛利兰和柯南仍神采奕奕。
睡了几个小时精神充沛的白夏以泡咖啡之名走进了开水间,不引人怀疑地和浅川短暂交流了几句。
然后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品着咖啡看着窗外的月色。
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完成了。
浅川成实又是紧张又是期待,有些不安地咬着指甲,靠在墙边缩成一团,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