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阔只得余光看向了远处的那道身影,他目光看向容胭时,是极尽温柔的,他阴郁着眸色,眼前一黑,人不省人事昏迷了过去,身体栽向一侧。
容胭伸手把人接住,昏迷过去的盛阔,便靠在了她身上。
安安静静昏迷过去的盛阔,身上少了反抗她的尖刺,可乖巧多了。
她温柔地看向脸色发白昏迷过去的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这么不听话,阿阔,我不让你离开,你永远都跑不了。”
“叫医生过来。”这句话是对进来的男人说的,没多余温度,说完,才扶起盛阔,往别墅里走回去。
目光凉薄目送两人身影消失,容见淡淡睨了眼躺在血泊中的容襄,他过分俊美含着戾色的脸,分外让人胆寒发凉。
他蹲在了容襄身旁,居高临下睥睨着,无声勾着嘴角:“胆子不小,连阿胭的人你都敢惦记,这就是代价。”
于茴带着几个医生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脸上没多余的情绪,声音冷漠:“二爷,人需要处理吗?”
容见站起身,单手整了下衣领,语调寡淡:“不用,送去医院吧,能有一口气,也算她命大。”
于茴应一声,马上照做,剩下的几个医生,跟着容见进了别墅。
他身姿挺拔,懒洋洋又随意,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是格外骇然胆颤的。
医生大气不敢喘。
几个医生给盛阔检查了身体,输液,因为胃病引发的昏迷,轻微重,输液情况后有所好转。
别墅花园凉亭中,容见靠着凉亭的柱子,目光瞥向那道纤细的身影:“这么娇弱的男人,不该让我的阿胭,如此伤神难过。”
凉亭四周,是盛开艳丽的红玫瑰,扑鼻的花香,像迷雾不自觉让人失神在其中,凉亭内,也摆满了盆栽的红玫瑰。
犹如置身花海中的容胭,仍旧一身素雅旗袍,一根沉木香做的发簪挽着头发,她背对着容见,纤纤玉手拿着把剪刀,修剪着玫瑰花长出来的枝条。
听见容见的话,她没有一点回应,而是剪下了一支玫瑰花,指尖捻着那支玫瑰花,方才转过身来。
她唇角似乎浅浅上扬,目光温柔极了:“你不懂,这是我的事,请哥哥不要插手。”
容见静静看了她会,神色不明:“你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毁了你自己。”
“何况,这个男人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容胭不在乎,她嗅了一下玫瑰花上的香味,才慢声说:“不会,人在我身边就好,心在不在,又有什么?”
容见缄默片刻,眸色深谙:“阿胭,你会把你自己逼疯的。”
她眼抬起,含着浅浅温柔的笑意:“不会的哥哥。”
他叹了口气,习惯性地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一缕发丝挽至耳后,温声又无奈:“可是我不想看到我唯一的妹妹,受伤,也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阿胭。”
容胭微微抬眼:“不会。”
言语笃定。
容见到底没再说什么了,收回了手,原本想问,一个盛家的私生子,究竟有何特别,让她这么偏执执念,不惜把人囚禁,到头来,一场空。
她这样的做法,怕是让对方更厌恶她。
静默陪了她一会,因为有事要处理,容见才转身离开了别墅。
离开前,他眸色复杂看了眼自己这个妹妹。
容家掌权人,一个让人畏惧的存在,可谁又知,她如何走到今天的。
生来就被亲生父亲训练成一把刀,杀人的利器,那些岁月里,生不如死,剩下的只是杀戮,只有自己拼出去,才有活着的机会。
可父亲最后怎么也不会想到,会亲手被自己培养的尖锐武器,背叛,反噬咬了一口。
他至今都记的很清楚,父亲那惊愕又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和她,同父异母,人生又是何其的相似。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她也是看着他从黑暗中露出自己的獠牙的,他们曾相依为命,生命中只剩下对方。
也是不可磨灭的至亲。
他们的父亲,自私自利,眼里只有权力,疯狂的像只失控的野兽,妻女在他眼中,不过一件物品。
他和容胭,都是父亲手中一件不起眼的物品,没有利用价值就被抹掉,有价值,才能夹缝生存。
这些年,阿胭太苦了,她什么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