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容虽然整人的时候一股狠劲儿,但修为比较不高。
江无禁和他相处了半个多月,倒是真心拿他当师弟,只要不是在沈酝面前,他理智都还是占上风的。
遇到这种危险情况,下意识的护了谢非容一手,所以才受了伤,昏迷了一会儿。
这也就是沈酝听到谢非容的动静,却没听到江无禁有动静的原因。
江无禁清醒后就一直躺在这处黑暗中,因为还没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他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打算恢复一□□力。
再接着,就有个物体从天而降,压到了他身上。
虽然没了灵力,但江无禁身为妖族,对气息方面要比人类敏感得多,立刻便察觉了压住他的人是谁。
他很想伸手触碰一下他,又怕自己举止冒犯,一个犹豫间,沈酝倒是摸了摸自己。
江无禁内心雀跃了没多一会儿,便见他师尊连番询问谢非容。
虽然知道自己的心思太狭隘,但江无禁还是觉得心头发闷,这次再是没有犹豫,伸手圈住了身上人的腰身。
好细……
沈酝听江无禁说着话,突然就被他懒腰搂住,但在江无禁在沈酝的意识里,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年,或许比孩童高些,但到底只是个孩子。
养过小孩儿的人都有类似的通病,觉得自己养大的小孩儿永远都是小孩儿。
江无禁伸手抱住他,他也没有多想,只当他受了伤害怕了,寻求他这个当师父的慰藉。
沈酝任由他抱着,然后慢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抚。
江无禁内心平静了些,手臂却箍得更紧,他甚至希望,这一刻能变成永恒。
沈酝却没他那些复杂的心情,他只琢磨着赶紧找到另一个徒弟,然后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他拍了拍江无禁的肩膀,撑着身子站了起,但是这空间有限,就连矮他一头的江无禁都站不直,沈酝便更不用说了。
不过根据这个限制,他也大致猜出了他在一个怎样的空间里,他摸了摸两边的木壁,又摸了摸头顶,在走到尽头寻找轿门和揭棺而起中,选择了后者。
这棺材板儿盖得还挺牢实,好在沈酝的灵力并没受限制,倒不至于被困于此。
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揭棺而起的动静就大了一些,等两人从那似棺非棺,似轿非轿的东西里一跃而出时,周围一大圈儿‘人’都吊着个白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嘶——”江无禁当即吸了口凉气。
他们处在一间石室里,整个空间挺大的,但是被布置成了灵堂,困住他们的那尊棺材就放在正堂中间。
除此之外,屋子里站满了‘人’,只不过不是真人,而是密密麻麻的纸人,棺材正对的高堂之上,也坐了两个脸颊画着诡异红团的纸人。
纸人们均是只有一米高,此时正翻着白眼儿看着棺材上站着的两人,那画出来的眼珠子僵硬又诡异,面无表情盯着人看时,实在是瘆人得慌。
江无禁立马往沈酝身边一靠,语气无助的唤了一声‘师尊’。
沈酝立马将人护在了身后。
甭管这货之后是个多么牛逼的反派,现在在沈酝眼里,都还是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
他以为江无禁还受应诺之渊的影响,无法使用灵力。
江无禁轻轻的把脸贴在沈酝背上,看着那些仰着头围观他们的纸人,表情冷漠,再没了丝毫害怕的样子。
沈酝本来神情戒备的看着眼下这一地的纸人,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于是满屋子妆容诡异的纸人立马不看他们了,迅速分开而站,给中间留出一条过道。
沈酝正打算乘机拉着江无禁冲出去,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动不了了,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个少年暴躁的怒骂,“妈的一群鬼玩意儿!行你大爷的礼,有本事别定我身!”
听见谢非容中气十足的声音,沈酝默默的松了口气。
背部紧绷的力道松懈下来,立马就被靠着他的江无禁发现,身后的少年已经贴着他的后背,只是拽着他袖口的手却越握越紧。
师尊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江无禁面无表情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