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华狠狠地瞪了陈鹏飞一眼,训斥道:“你怎么开的车?刚买的新车,就让你碰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踩了刹车,可是刹车失灵,没有刹住。”陈鹏飞有些委屈。
“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陈鹏飞打开车门,跳下车。对面车辆的司机也早已下了车,正在查看车况。见陈鹏飞下来,就冲过来二话不说,照他的胸口就来了一拳,打了陈鹏飞一个趔趄。陈鹏飞刚想还手,看到对方人高马大,比自己足高一头,长得凶神恶煞,不觉矮了半截。
“你……你怎么打人?”
“你怎么开的车?你不知道避让吗?”
从口音中,陈鹏飞判断出,对方不是本地人,不觉胆子壮了壮。“避让?你怎么不避让?”
“哟,你蛮不讲理的。你不看看,你跑到了逆行的车道上来了。”
陈鹏飞哑口无言了,他知道这次事故完全是自己的责任,头上不禁冒起了冷汗。他看到,自己的车辆的前盖被撞得翘起来,对方的车辆好象并没有受到损伤。陈鹏飞不禁以暗自庆幸,心想,亏了自己开的慢。
“你给修车吧。”对方冷冷地说。
“你的车又没有受到损伤,不用修。”陈鹏飞想逃避责任,口气有些强硬,心想,一个外地人,你能怎么着。
听陈鹏飞这么说,那人不觉瞪起了眼,上前一把抓住陈鹏飞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竟把陈鹏飞拎得双脚离了地,“不修?不修,你试试。”陈鹏飞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有动得了,还是那人猛地把他往一放,摔了他一个屁股堆。
“你敢打人?看我不跟你拼命。”陈鹏飞从地上站起来,硬着头皮,想着冲上前去,用身体朝对方身上扛过去。他知道,这一冲过去,肯定还会被人家放倒。但为了男人的自尊,他有些顾不得了。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被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得救了,有了可以借以下的坡。
“别拦我,看我不收拾他。”
“行了,别装了,一边去。”从声音中,陈鹏飞判断出拉住自己的是张文华,便知趣地躲到他的身后,告状道,“他不讲理,还打人。”
“打你哪儿啦?”张文华瞅了瞅陈鹏飞。
“打我胸口啦,现在胸口还疼。哎哟,刚才摔地上,我的尾巴根还疼着呢。”
“好了,我知道了。”张文华来到那人面前,冷冷地打量了一眼,“你让我们修车?”
“是你们的责任,当然你得给我们修车了。”
“行,我们给你修车。那你打人,是不是也要赔啊?”
“呵,我哪儿打他了,是他自己倒的。”
“你不打他,他会倒吗?好了,我们给你修车,你给他看病,他的胸口疼,尾巴根疼,都需要检查。我们是先上医院,还是先上修理厂?”
“呵,又一个不讲理的。碰了人家的车,却不想给人家修,天下哪有这样不讲理的人?”那人再次摆出了格斗的姿势,“既然理讲不通,那么我就只好用拳脚说话了。”
“这里是文明社会,你这种野蛮人……”张文华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已挥拳朝脸打了过来,连忙往后撤身,但还是慢了,拳碰着自己的鼻尖划了过去,眼镜也掉在了地上。张文华感觉鼻子酸酸的,热热的,一股液体从鼻腔中冲了出来,他连忙用手捂住,急往后退了几步,以免对方再次挥拳打来。
“怎么样?服不服。”
“好,你等着。”张文华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受到如此屈辱,血液几乎全部冲到了头顶,他想起,自己包里有一把手术刀,放在车里。他跑了几步,跳上车,翻开包,取出刀来,就挥舞着冲着那人跑了过来。那人一见不妙,连忙也转身跑开,张文华就在后边紧追,“你敢打我,我今天不给你放放血,我就不姓张。”
两人围着车辆转着圈,张文华嘴里喊着,“你别跑,你别跑。”但终究没有追上,倒把自己累得不轻,呼呼地开始喘着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