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着陆爱丽走出医院的大门,俞根生对陆爱丽说,我们去教堂看看吧,陆爱丽点头同意了。
教堂的门是虚掩着,俞根生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空无一人,静穆庄严,给人一种神秘之感。陆爱丽是第一次进教堂,以前在家乡进过寺庙,进过道观,给那种感觉差不多少。最大的差别,无论是寺庙,还是道观,都是香烟了绕,香客络绎不绝,交了香火钱,焚香祷告,磕头跪拜,往往是很热闹的地方。而这儿,却是如此寂静,房顶尖耸,高高在上,似要把人吸到天上去一样,让陆爱丽感到有些不适应,心也悬了起来,生怕惊动了天上的魂灵一样。
“我怎么有点怕?”陆爱丽小声对俞根生说。
“你是第一次进教堂吧,很正常,慢慢地就适应了。”俞根生说,“这跟你以前进的寺庙不一样吧?”
“我有些累了。”
“那我们坐一会吧。”俞根生说着,将陆爱丽搀扶到一张长椅边,坐下,“我们可以在这儿做祷告了。”
“祷告?”
“就是许愿。”
“给谁许啊?”
“哓,闭上眼就行了。”俞根生说道,“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在心中默念,神会知道的,会帮你排忧解难,洗涤人所带的罪恶。”
“罪恶?”
“是啊,信教的人们都会祈求上帝原谅他们,这样才能通向天国。”
“就是西方极乐世界?”
“差不多吧。”
“它们有没有地狱?”
“有啊。”
“也有十八层地狱?有阎王,有小鬼?”
“他们不叫阎王,叫撒旦。”
“他们有玉皇大帝吗?有太上老君、观音菩萨吗?”
“没有,他们有耶稣,有主。”
“主?”
俞根生被陆爱丽问得有些张口张舌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两种宗教,或者东西方文化的区别。在德国留学,他渐渐地接受了西方的基督文化,而把本土的宗教文化遗忘了,中国民间的那些神灵让他感觉越来越土气,有时存在,有时不存在,需要他们的时候,就给他们烧香磕头,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就把他们抛到脑后,可以说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而西方的神,却似乎一直存在于西方人的心中,成为他们的日常,伴随着他们从出生到死亡。
“先生,太太,需要为你们做些什么吗?”不知何时,俞根生发现身边站着一位穿一袭黑衣的神职人员,胸前挂着银色的十字,正俯身看着他们。
“哦,没有,神父。我们在这儿坐一会。”俞根生忙说。
神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又看了陆爱丽一眼。“这位女士好象有病了吧?”
“嗯,发烧。就在前面的医院住院来着,没事,就来到了这里看看。”
“哦。那就不打扰了,愿主护佑你们平安。”神父说完,要走。陆爱丽伸手扯住了神父黑色的衣襟,神父停下来,看着她,“孩子,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该怎么称呼您?”
“我是这里的执事,叫阿满。”
“满神父,我想你帮我算算命,我能渡过眼前的这一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