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不许对伤者耍流氓 焦星舔了舔嘴,看着他目光落在自己晶润的唇瓣上,旋即大方地送上红唇,却在即将与他的触碰时停住,气声轻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见男人喉结忍耐不住地上下滚动,想要靠近时,焦星得意一笑,扭头避开,对老板豪气下单:“这里的,我全部都来一份。” 林洐不得劲地笑了笑,咬了下只吻上空气的唇,问:“能吃完吗你?” “能不能吃完是我的事,但我得满足它们想被我吃的愿望啊。”焦星舌灿莲花,歪理一堆。 林洐好笑地挑眉:“你就晓得它们想被你吃?” “当然。”她指尖在空气里对着肉串一下一下地戳,“这个想被我吃,这个想被我吃,还有这个——” 指尖戳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停住。 “也想被我吃。”焦星慢悠悠地说,又轻轻地戳了一下,“是吧?” 语调上扬,似问非问,听得林洐心痒。 他垂睫瞄了眼那酒红色指甲,随即顺着纤细的手臂,一路往上瞧,最后对上那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媚眼。 一缕极细的发尾溜进她唇角,小脸被夜市的热气烘得冒汗,亮晶晶,红粉粉,像是刚结束一场激烈运动般,特别诱人。 他莫名觉得口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老板却不合时宜地吆喝道:“诶!美女!你的串!” “好,谢谢!”焦星回头看向老板,把戳胸的手收了回来,却在下一秒被人紧紧抓住,牵在手里。 焦星微微一滞,看着身边的男人一脸淡定:“老板,再来瓶冰啤酒。” “好咧!给!” 林洐把凉飕飕的啤酒塞到她的手里:“你应该渴了,先喝点。” 焦星抿嘴偷笑,盯着他喉结,仰头喝了几口。 正要继续往前行时,左侧突然传来几声尖叫。 餐桌撞跌声响起。 两个男人从小食店里冲了出来,缠在一块厮打,众人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在夜市喝醉打架也不是罕有的事。常驻食街的服务员已见惯不怪,三三两两地上去将两人扯起分开。 无奈其中一个男人如墙般壮实,两胳膊挣脱几下后,就把服务员撞跌在地,处于下风的挨打者见状,立刻连滚带爬地逃。 壮实男直接拎起旁边的两个啤酒瓶,砰地砸到那人的脑袋。 “啊——” 胆小的女人在尖叫往后躲,焦星被不小心推攘到最前方。 她看着壮实男骑在挨打者身上,右手拳拳到肉地打,左手拿啤酒瓶一下下地砸在身下人的脑袋。冒泡的酒液混着血流到地上,一股掺杂着麦芽与鲜血的气味飘在鼻端,绿色的啤酒瓶碎片在乱溅,如埋伏于城墙后的杀敌箭阵。 嗡嗡的耳鸣在脑里轰炸,嗤嚓的玻璃砸碎声似是盖过周遭的骚动,随后化为一个个无声的动作。 心头在剧烈搏动,看着眼前那一幕幕的暴力,焦星没有躲避,没有尖叫,甚至与那个杀红了眼的壮汉对上眼时,她更是对那股凶狠的劲儿感到熟悉。 埋藏在她记忆深处的一片阴暗似被挑起,与眼前的一切不断重合…… “焦星!” 霎时间天旋地转,身体被人往后一拉,脚步踉跄,欲要摔倒,幸亏背后的人稳稳地箍住她的腰,才免于摔跤。 焦星目光呆滞,看着林洐嘴巴在动,神色紧张,可她什么都听不见。直到好几分钟后,耳鸣才退散,恢复如常。 “你受伤了。”她发现他胳膊上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刮到的伤口。 林洐低头瞅了眼,毫不在意地说:“小事。” “我们来的时候好像经过一家药店。”焦星蹙眉地检查伤口说道。 林洐笑了笑,“就破皮而已,没……” “先去消毒吧。”焦星不顾他意见,直接牵着他的手,走去药店。 林洐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目光落回被提了一路的裙摆,此刻却被她放任地拖在地上,心头莫名的暖。 去吧去吧,她想他去,他就随她去。 —— 药店外车来车往。林洐坐在一旁,看着刚付完款的焦星拎着一个塑料袋过来。 “手臂放上来。”焦星站在他旁边,把消毒的东西逐一拎出。 林洐瞥了眼莫名冷漠的她,把右手臂放到桌上。 焦星在他挺括厚实的胸肌上扫了眼,又看回粗壮的上臂,顿时觉得手臂上的那三条幼细的血痕过分薄弱了,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确保伤口里没有玻璃渣后,她便拿沾上消毒液的棉花轻轻擦拭,动作不重不轻,睫毛轻轻地垂下,长密如羽扇,而墨色眼眸如玻璃珠子般晶亮纯粹。 林洐看着入了迷,朝那向往的地方伸出屈起的食指。 那举动迅速敏捷,直到他指骨扫上卷翘的睫毛时,焦星才往后仰了仰脑袋,躲开之际,眼睛又敏感地眨了眨,睫毛在粗粝的手指上多扫几下。 林洐满足地牵起一边唇角,对那如雏鸟扑翼般轻盈的触感格外有好感。 目光触及他的浅笑,焦星没问他动作的意图,反而调侃他的伤:“你说你,我站在最前面都没受伤,就你被刮出血了呢,也不晓得躲……” 林洐从鼻腔里溢出含笑的气。他要是躲开了,现在还轮到她安让无恙地站在这,给他消毒? 林洐嗤笑道:“我划伤,总好过你受伤吧。我大老男人的,皮糙肉厚,多几道疤无所谓。瞧你这胳膊细皮嫩肉,要是多了几道大队长‘红杠’了……”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焦星没去看他,依旧专心消毒,却心知他将目光钉在自己身上,坦荡直白而炽热,难以忽略。 而他一声低沉的“我心疼”,就如一颗击中她心底湖的鹅卵石,荡起一圈圈裹着不明情愫的涟漪,威力柔软却又能牵动全身神经。 焦星呆了一下,感觉好像有什么变了味。她咬了咬后槽牙,侧身扔掉脏掉的棉花,自然而然地躲开了他的逼视。 可林洐依旧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目光如渴求关注的小孩般纯粹,尤其那鞋尖故意轻碰她的,更似一记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可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不关心我,不问我疼不疼?” 焦星抿嘴笑了笑。 其实他伤口很浅,她着急拉他处理,不过是怕他活得太糙了,回去不处理,搞得感染发炎就不好了。而且像他说的,皮粗肉厚的,哪来的疼。 但今晚焦星难得好脾气,满足他的要求,关心问道:“那疼不疼啊林师傅?” 嗓音腻耳好听,林洐心尖一苏,嘴角一扯,立刻得寸进尺:“疼,可疼了。你要是吹吹气,估计就没那么疼。” 吹,他就在吹牛皮吧! 焦星无奈地叹了口气,依旧照做,微微弯腰凑近,嘟起嘴唇,冲伤口轻轻吹气。 气息清凉轻柔,淡淡酒气从她嘴里飘出,似在慢慢升腾,将他团团包围,让他心醉得无处可逃。 丰盈的唇嘟成小圆,湿润莹亮,唇角遗留一点烧烤汁,而主人却浑然不知。林洐缓慢地眨了下眼,噙笑地伸手擦掉。 触觉先于视觉提醒了她。焦星眯了眯眼,拿稳时机,低头张嘴,假装要去咬他手指,调皮如猫。 两人静了片刻,最后相视而笑。 “处理得挺熟练的。”林洐按了按手臂上的敷料,认可道。 焦星微微一笑。 想起自己刚开清吧的那几年,晚上偶有碰到客人醉酒打架闹事,员工劝架受伤了,包扎的事便做多了,她也就熟了。但这些事不好跟他说,便以玩笑回应他。 “是啊,谁让我以前是小太妹啊,所以,刚才我忘记躲开时,就是想起以前的事。” 林洐笑了笑,辨不出此话的真假。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们还真是一类人啊,我也打架。”他来到机车边,帮她戴上头盔,过几秒后,他又改口了,“哦不对,除了一点,我们不一样。” “哪点?”焦星上车后问道,双手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腰。 几丝得意从林洐眉眼弯弯里流露出来:“我唱歌从不跑调。” 焦星:“……” 林洐:“哎哟!” 腰间被她猝不及防地捏了一下,他赶紧按住她的手制止,“不许对伤者耍流氓!” 说完,他却留恋地捏了捏她软绵绵的手。 焦星把脸贴到他暖烘烘的背部,噙笑嘀咕:“到底是谁耍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