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愉点头,背起书囊便冲向门外,她要与周香茹一起乘马车去。
马车停在青桐书院门口,周定愉下了马车。青桐书院不愧是京城第一书院,书院的大门就充满了气派,周定愉看得惊叹一声,小跑着进了门。她与周香茹同一级,在同一个教室里听先生授课。
她们来得是最好的那批,室内才几个人来了,位置算先到先得。周定愉扫了一眼,瞧上了那个靠窗的位置。她大咧咧坐下,剩下几个人皆看着她,眼神带着探究和打量。
窃窃私语:“那不是周家二小姐吗?”
“是啊,你说她来该不是为了王爷吧。”
周定愉听得无语,但无可反驳,她们猜对了,她就是为了谢潦云来的。但可不是为了情情爱爱的肤浅道理,而是为了回家。
她吐息一声,撑着下巴看窗外风景。窗外是一颗大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这儿环境还挺好的,就是有点古朴,让周定愉想起她高三的时候,换去学校的老校区,那栋楼好像用点力都会塌掉。
那时候,每天早上都能听见别人的朗朗读书声,别说还有点怀念。
才想完,就听见有人在念:“关关雎鸠……”
周定愉一愣,循声看出去,发现树底下站了个人,似乎也穿着青铜书院的衣服,正在那里摇头晃脑地背书呢。
她被逗乐了,掩嘴笑起来。目光在桌上逡巡一番,最后从自己带的纸上撕了一点,揉成一个团,朝那人丢过去。
那人被丢中脑袋,呆头呆脑地回头找是谁扔的,就是没发现周定愉。
她更乐了,听见那人读得更起劲了。
这时候陆陆续续有人到来,都不高兴,嘟囔着说些话:“我才不想读这什么书呢,请个私塾先生不就好了。还非得挤在一处。”
正说着,忽然间一阵显然不同于女子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来。
众人若有所感,皆停了声音,迎接那个人的到来。
周定愉也看向门口,果真是谢潦云来了。
他目光扫视了一圈,淡淡笑起来,是谦谦君子的假面具。周定愉在心里牙痒痒,这个人真是虚伪至极。
谢潦云目光若有似无地从周定愉身上扫过,儒雅笑道:“今日起,我便是你们的先生,将教你们骑射。”
他如此风度翩翩的模样,第一眼总是会让人忘记他也是个少年将军,因此乍一听他教骑射,众人还懵了会儿。直到反应过来,才应下,“学生们见过先生。”
他点了点头,又道:“今天是咱们第一天见面,诸位小姐想必也不想就直接出去演练,所以我们第一堂课,便是理论课。”
周定愉撑着下巴看着谢潦云站在讲台上,莫名有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所有人都为他的面具为神魂颠倒,可是只有她知道,这个面具之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真面目。
按理说,这是妥妥的男女主人设和剧本。
但现实是,她站在好感度-38。
这个数字好像都在骂她,淦。
周定愉一阵走神,回过神来就听见谢潦云叫她的名字:“周定愉同学,请问你听懂了我方才的讲解了吗?”
啊这,她懵逼地站起身。这个人一定就是故意的,如果她说听懂了,他肯定会给她挖坑。可如果说没有,那就是自己承认上课走神,就是不给他面子。
左右都是死,周定愉一时难以抉择。
人果然不应该随便做一些梦,前几天还梦见考试,结果现在就重温上课的噩梦。
谢潦云竟然没有为难她,只是让她坐下,“周定愉同学,要认真听课啊。”
他这么来一遭,更加坐实了他们的猫腻。毕竟这么多人,他怎么就偏偏点名周定愉呢?
周定愉撇嘴,这不就是公报私仇……但总比他什么也不说要好。
一堂课三刻钟的时间,听得周定愉直打哈欠。倒是原本不大满意的那些小姐们,忽然变得敏而好学起来,甚至主动和谢潦云提起了问题。
“先生,听说你从前驻守边疆,打了很多胜仗。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