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正是先前那个抱怨这么多人挤在一起的小姐,周定愉想了想,不记得她是谁家的女儿了。
她此刻脸上挂着典雅端庄的微笑,周定愉视线转向台上讲课的谢潦云。谢潦云看了眼那位小姐,笑容很淡,“战争只会导致家破人亡,并不值得拿出来讲。”
“先生大义。”那女子说,面上也没有尴尬,反倒更坚定了似的。
周定愉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不得了,要是有真心喜欢他的人来竞争,那她毫无胜算啊。毕竟她一点真心也没有,只有烂俗套路。
她心里升起了一股危机感。这课程安排是一天上午连着上两节一样的,所以下一节还是谢潦云的骑射课。趁着课间休息的时间,她赶忙去套近乎。
周定愉捧着饭盒靠近谢潦云,轻咳嗽了声。
谢潦云仿若不闻,继续安静坐着。周定愉在他对面坐下,笑嘻嘻地开口:“王爷,好巧呀。”
谢潦云面不改色,虽然面上带着消息,但眼睛里是冰冷的,“不巧。这消息不是早就大家都知道了吗?”
周定愉呵呵笑了声,胡搅蛮缠:“不一样啊,我和你这么说,只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找你说话。可是我又很想找你说话,所以只能找这么烂俗的开场白咯。何况我用了这么烂俗的开场白,你肯定就会反驳我,那么咱们就可以多说几句话了呀。”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这编瞎话的能力真是张口即来。
她把手里的饭盒往前推了推,“王爷你吃饭了吗?不如吃点东西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谢潦云瞥了眼那饭盒,又瞥了眼周定愉,不为所动,还出声嘲讽她:“本王最讨厌你这种做戏都不做全套的人。”
他指的就是她昨天醉酒睡着说的梦话了。
周定愉面不改色装傻:“没有呀,我没有做戏。你说的是昨日我喝多了之后说的话吗?那是我对你的爱称。你知道吧?”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用手挡着说:“其实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们那儿就有这种习俗,越是喜爱一个人呢,我们就会用死神经病啊,臭猪啊这种的昵称来指代。”她眨了眨眼,试图使自己看起来很可信。
“哦?”谢潦云不冷不热这么一句,“你觉得本王看起来像傻子吗?”
不像。她比较像。
周定愉默默挪开眼,继续瞎编:“你要相信我,王爷。”
她还试图解释,结果先前那个提问的女子也正好过来,和谢潦云打招呼:“先生。”
谢潦云于是瞥了眼周定愉:“在这里,我是你的先生。你不敬师长,该罚,便罚抄书五十遍吧。”
他轻笑了声,起身离开。
周定愉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无语。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罚人抄书?
抄就抄,她看了自己特意做的绿豆糕,这还是临时抱佛脚和莲心学的呢。虽说做的卖相不怎么样,可口味还是很不错的嘛。
她自己尝了一个,赞叹点头。
“这位姑娘,你是新来的么?”忽然听见这么一句,周定愉抬头,便看见了先前她在树下看见的那个男人。
她一愣,忍不住想笑。但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点头,“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那人在周定愉面前坐下,看着有些憨憨的气质,周定愉一看见他的脸,就又忍不住想笑。可是笑出来又不太礼貌,她只好掩嘴假装咳嗽。
“是这样的,也没什么事,只是看姑娘你很面熟,在想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周定愉摇头:“没有啊,你记错了吧。”她心里疑惑,难不成这是原主的朋友吗?
好在这人似乎不是,他只是哦了声,“我倒是觉得姑娘面熟得很,我在想,也许咱们是前世有缘,姑娘以为呢?”
周定愉嘴角抽了抽,她忽然明白了,原来这是搭讪。这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土了,她想了想自己,该不会她在谢潦云眼里也是这种形象吧?
头皮发麻。
“姑娘何以不说话了?莫不是赞同我的看法?姑娘叫什么名字?可有婚配?介不介意今日下学,与小生去畅饮一杯?”他抛出一连串问题,又搔首弄姿起来。
周定愉中午没憋住,爆笑出声,一边笑一边说不好意思。
“对不住,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看见咱们书院新来的先生了吗?我仰慕他得紧。你能比他更好吗?”周定愉搬出谢潦云。
那人有些尴尬,“先生啊……那打扰了。”
他灰溜溜地退场,周定愉又忍俊不禁。她一转头,又看见谢潦云折回来。
谢潦云看了眼她面前的糕点,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