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暖提心吊胆的过着日渐平静的日子,除了老鸨徐娘飘忽的眼神,辛暖日日等着的就是玄袍男子。
这一等,便等到云璃出了事。
听闻她从三楼一跃而下。
院子里里外外层层叠叠围满了人,辛暖落在最后头,进不得前,此起彼伏的议论不断,说什么的都有。
大抵三层楼的高度不至于即时毙命。
却也是活不过来了。
云璃就不是一个会自绝的人。
辛暖索性只留了丫鬟。
回到房间,便看见他就倚坐在平日里她常坐的木凳上,背靠着桌子,嘴角挑起,闲散的如同来逛花楼的公子哥。
两人各安一隅,他不提,辛暖不问。
这一次他收走了云璃的阴魂。
时隔半月,他又来了,却也同样不是来寻她的。
只因徐娘新买进楼里的小姑娘带着一身伤死了。
伤是怎么来的,人又是如何死的,楼里众人心知肚明。
鬼使神差的,辛暖拉住了玄袍男子的袖摆。玄袍男子掏符纸的手一顿,半透明的小姑娘收起暴涨的尖利指爪,转瞬就没了踪影。
玄袍男子笑了笑,不置可否。临走带着点恶趣味道:“过两日我再来。”
两日后,辛暖才懂了玄袍男子话里的意思。
徐娘死了,死在她放走的小姑娘手里。不,确切的说是死在小姑娘的阴魂手里。
大抵所有的一切便是从此开始改变,变得不同,变得不可控。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为而不能为……。
辛暖,辛暖她有太多的无奈和顾虑。
宜欢躺在屋顶,轻声叹息。
经年似流水,辛暖还是辛暖,辛暖又不是辛暖。
至初,如若不是皇七子化名容公子,她不会决绝的入了花楼。不是那一场遇见多么刻骨铭心,多么难以忘怀,只是敌不过情窦初开这几个字。
而后,如若没有玉玄子,她不会谋人性命,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谋人性命。
再者,如若没有君逸轩,或许她的父亲不会死。她不会是任人可欺的孤女,或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纵使觅不到如意郎君,凭她的姿容,安稳度日总是不难。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她逃不开君逸轩,躲不掉容公子,避不了玉玄子。
如若终究只是如若。
不过,辛娘该是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