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正堂的陈设同上次见过的一样,没什么不同。
紧着舞台四散摆开的是一张张木桌,大大小小,前前后后的绕着舞台圈了一圈。
打眼一瞧,座无虚席。
没有听到巡夜人的梆子声,大抵时辰还早。既然已经没有位子了,宜欢只好寻了个站位。
席间有人饮酒,有人做乐,自然也不乏调笑的。三三两两嬉笑怒骂或有,独饮独酌苦中作乐不缺。
可谓众生百态。
来花楼的一般寻得就是个肆意,大都是同道中人,无人委屈自己,无人装腔作势,皆是怎么舒坦怎么来。
陌生人之间自是无所顾忌,若是遇上相识的,为了落实同流合污,也是要硬拉扯过来对浮一大白的。毕竟过了明路,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相对稳妥的多了。
台上几个轻纱薄裙的女子合着悠悠的琴声在跳舞,舞裙袖长摆大,踢腿扬手回旋的瞬间衣炔翻飞灵动飘逸,舞姿轻盈婀娜、妙曼动人,倒是颇为赏心悦目。
宜欢杵着纸扇抵着下颚看的惬意。
之桃说怡春居之所以能在南陵混的风生水起,日进斗金,原因有三。
其一背后有人,背靠大佬无人敢惹。
其二人美、酒水美、佳肴美。
其三最为要紧,美人可归矣,嗯,通俗说就是可以抱回家。
怡春居是花楼不假,初初却是个规矩的花楼,楼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后来架不住少年慕艾,权贵勋爵,便改了规矩。
说是倘若真遇见喜欢的,姑娘也欢喜,获得楼主同意,便可抱得美人归矣。
舞绕着琴,琴缠着舞。音快则舞急,音急则舞快。
宜欢此遭是头回,不禁连连抚掌。
旁人却是看不惯了。
一个油腻腻的大胖子睨了宜欢一眼,转过头冲着舞台叫唤:“下去下去,跳的什么东西,敷衍小爷,爷掏的大把银子不是来看跳舞的。”
一人起哄,无数人帮腔。
“就是就是,要看舞自有府里的舞姬,谁还来你这儿啊。”
又一道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来的:“跳的也不怎么样。”
台上的姑娘们陆续停了下来,领舞的女子似是见惯了此种情形,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领着众人矮身行礼后便退了。
“这还差不多”“竞拍赶紧开始吧,还磨蹭什么了。”
一玄衣公子摇着折扇问同桌的紫衣:“李兄,敢问李兄可知此次拍的是楼里哪位姑娘?”
紫衣神秘一笑,声音不大不小:“呵呵,就是沫楹姑娘,还能有谁?”紫衣探着身子凑近了玄衣公子,压低声音又开口道:“王兄,这几日你不曾得出空闲,你还不知道沫楹那小妮子看上一个赶考的穷小子,死活要随了他去,正闹的欢腾。”
“啧啧,真是想不通,你说那死读圣贤书的穷小子哪怕官运亨通能及的上你我吗?真当有情饮水饱吗?”
“呵呵,李兄你可别这么说,兴许人家有真才实学,是为状元之才。你我二人靠的是家族庇荫。”
紫衣的李姓的公子闻言讪讪的不好再辩,眼珠一转又道:“内部消息,楼主定的竞拍,竞拍沫楹姑娘的初夜。说是沫楹没有凑够赎身的银钱。自然不予她脱离怡春居。”
“呵呵,这楼主心够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