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倒也说不大上”李公子压低了声音:“怡春居为的不就是赚银子嘛,这书生凑不出,沫楹那妮子又非这书生不可,才有今儿这一出,赶考书生和花楼艺妓,话本子一样。嘿嘿,话说回来,这些年从怡春居赎出去的姑娘可不少。”
“哦,是吗?”王公子合了折扇敲了敲手心,眸色渐深:“这怡春居倒是有些意思。”
紫衣的李姓公子毫无所觉,连连翘首左右顾盼,王姓公子见状打趣:“怎么,你也有看中想要抬回家的姑娘?”
李公子抬着扇子蹭了蹭鼻尖,斜着身子悄声道:“是了,名唤莫娘,准备下月初抬回去搁在榆钱胡同的,愚兄我正筹银子了。”
王公子一抬拳:“李兄,好雅兴,弟妹可知否?”
“咳咳……你你,当然是瞒着才搁在榆钱胡同啊,最要紧的还不是那只小母老虎,而是我家老头子。”说到这里李姓公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转了话题:“这沫楹姑娘是个妙人,擅舞,最擅胡璇,我估摸着比起你府上的那几个舞姬都是不差的。”
王公子嘴角挂了浅笑,好似无所觉般靠回椅背懒懒应声道:“哦?那倒是值得期待。”
李代仁李大人当下怕是正在准备述职升迁事宜,呵呵,倒是不曾提防自家小崽子拖后腿。
这李泊远也是个妙人。知道自家老子处在紧要关头,半点风声不透,自己却是大模大样的言道要抬小妾养外室。
算上今次,统共见过三回,倒是个实诚的。
大堂里众人翘首以盼,舞台上依旧空空如也,好些人已经等的不耐烦在敲酒杯了。
宜欢暗觉奇怪,明明白日里辛暖安排暂缓,留待那个沫楹考虑考虑的,怎么到了晚间里就变了。
宜欢转身摸上了三楼,早先白日里会客的房间现下还是空的。
三楼的布局便只有这个房间带有客堂,那么若要论事待客就只有这一个选择。
宜欢暗自咬了咬牙闪身进去。
两排檀木桌椅整整齐齐,正中主位后头是一大副画,占了满墙的大副画,画的是艳红似血的红色蔷薇。时下作画都是墨色为主,有色彩的实属少见。宜欢不由得多扫了两眼。
左间的多宝阁做了个隔断。后头是轻纱帷幔的小卧间,紧挨着雕花窗棂的案几上摆着一架琴,右边是一张仕女图屏风,宜欢想了想,嗯,就躲这屏风后头吧,比趴屋顶要好多了。
转进去就发现里头有个装满水飘着蔷薇花瓣的大浴桶,地上零星的散落着好些花瓣和水痕。
宜欢默了默,忽然觉得还是屋顶安全,刚想转出去翻翻窗户就听见一道声音,满是不忿。
“小姐,沫楹与那赵凉城抓回来了,现在要见吗?”
嗯,听这声音是那个青衣小婢的。沫楹和赵凉城私奔?
“呵呵,你这个小丫头在气什么,飞蛾嘛,总是要扑一扑火的,这是天性。行了,带上来吧,楼下如何了。”
青侬答道:“夏雪已经在安排了。”
“让婼娘上吧,就跳一跳她们楼兰的舞就可以了。”
“小姐……婼娘还有些拘谨,夏雪说还得再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