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电话突然响起,男子不爽唠叨句“晦气”,随后不情愿按下接听。“师父,寂空大师想邀约师父明日会见。”
男子闻言立刻回道:“不见。”“可是师父~”男子皱了皱眉又道:“没有可是,你就告诉他,我近几日需参悟佛法,谁也不见。”
说完果断挂掉电话,丢下手机再度端起酒杯,满脸尽显纸醉金迷。
“佛修来生缘,”呼吸着大海微风,男子只觉心旷神怡不禁叹道:“来生何其多。”
“不愧是我三哥,将那群猴子逗得团团转,他们可真好笑,”这时,打着鼻环的中亚面孔女子缓缓走来,举起她手中同样高贵的高脚杯与男子轻轻对碰,又调侃道:“他们的钱可真好赚。”
被称为三哥的男子嘴角微微翘起,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对女子的话不置可否,独自转过身,撑着铁栅栏的横杆放眼天外。
摇了摇头,他到底没对妹妹解释一切,只要妹妹过得好,那便足矣。
连妹妹都以为他七世灵童身份是假冒,那么肯定会有更多人猜忌,但这么久以来,为什么没人拆穿他呢?
因为给他钱财之人都真真切切享受到他的实惠,他们愿意花钱,甚至三哥同意,那些人还可以花更多的钱。
随着年纪增加,亦为了维持外在身份,这些年三哥或多或少看了许多佛家书籍,同时也游历了许多尊佛国度。
起初他没真正看懂佛书,以为他的力量是某种超能力。
可直到前不久,他在华夏遇见一位大师,那名大师带领他进入了真正的高人圈子,他这才恍悟。
十多年前那个说他是七世灵童的和尚,可能并不是骗子,而是他真的是七世灵童。
苦修七世换来今生善果,可他前二十年光阴都用善果做了什么?
骗钱、敛财、挥霍,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可惜他并没有骗到别人,而是骗了他前七世的苦修。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他时常问自己,可是却无人给他解惑。
在外面他是得道高僧,他的信徒包含了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就连才来不久的华夏,现在也有不少富贵人士将他奉为在世佛陀。
惆怅迷茫,他需要一位真正的大师替他开导,虽然他曾用犀利的言语“开导”过无数困惑迷茫的信徒,但时至今日却无人告诉过他以后该怎么做。
海风很凉,妹妹早已躲回了房间,家人是三哥的心灵依靠,但他的家人现在却沉醉在他用善果换来的安乐之中,如果他收手不再为富豪解惑,家人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说不。
翻出电话号码,凉风里他对助理兼弟子吩咐:“帮我转告寂空大师,明日不见不散。”
咚咚咚、
敲门声莫名响起,袁媛放下碗筷。
杨季是师尊,青木如今是她师叔祖,有人敲门自然是袁媛去望风。
这也就是下界,听师父杨季所说,在上界前辈用餐弟子是没资格上桌,她能和青木、杨季坐在一桌吃饭已经是天大恩赐。
现代社会成长的袁媛很难理解师父所说的各种规矩,但是修仙劲头正盛,别说当保姆,就是让她当丫鬟,她都绝无怨言。
特别是太一经周天运转后,袁媛明显感觉到精气神比以前充沛,外加抱上青木师叔祖这根大腿,就简单套用师父杨季的话说,师叔祖恢复记忆随便指导一番,飞升天外都是简简单单。
毕竟从古至今飞升天外者加起来还是有一大堆,而涅槃重修超过两次以上者,唯有玄清祖师和青木师叔祖两人罢,且两人都能以涅槃期修为吊打渡劫期。
咦,怎么会是他?
透过猫眼,袁媛看清敲门之人,不是张海龙又会是谁,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咚咚咚、
张海龙拍了拍脸颊,理了理衬衫,向掌心吐了把口水,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长发,遂将手藏至背后在屁股墩子上抹了干净。
他极力装作镇定,可任谁都能看出他内心非常紧张。
紧张准备的拜师说辞够不够诚意,也紧张那个藏在内心深处的女人会如何看待他。
“谁呀,”青木喝声入耳,袁媛赶紧打开房门,冲着张海龙问:“你怎么找到这里,你来干嘛。”
张海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探入脑袋,快速在屋内扫视了一圈。
狭小的房间如今挤了三个人住,帘子左边靠墙处沙发整洁铺有粉色毯子,想来是袁媛的床位,帘子右边靠窗处的单人床想来是青木床位,而中间地面上用废弃门板搭的木床,想来是那新面孔的床位。
袁媛挡在门前张海龙无法闯入,只得挥手向青木示意喊道:“弟子张海龙诚心想拜大师为师,还望师父不计前嫌。”
“聒噪,”青木大口扒着饭,张海龙在门口不厌其烦的苦苦哀求,惹得实在烦了便瞪眼怒道:“哪里来的滚哪里去,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闻言张海龙还欲说点什么好话哀求,好在袁媛一把拽住张海龙的手臂将他硬生生拖出房门:“不想死你就跟我走,他的脾气你可承受不起。”
张海龙体格健硕,可他被袁媛拉着却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袁媛力道竟比他一个大老爷们还大,早前猜过袁媛拜了那人为师,如今看来确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