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剑“唰”地指向雁一倾,剑风擦过草木,带起一片窣窣作响的肃杀之意。
叶清心沉默着对峙许久,好一会,才从不可置信之中找回了声音,道:“为什么……为什么距离这么远,你的声音还能如此清晰?!”
雁一倾一愣,根本没想到叶清心质问的竟然是这个,他略作思索,试探着道:“师叔的意思是,我与师叔在神识中沟通,并不受距离远近的影响,可对?”
指向雁一倾的剑尖,在传话期间不断的微微颤动,而当他把话说完,震颤也跟着停止了。这细微处没有逃过雁一倾的眼睛,于是,他稍稍停顿,又道:“看来师叔不适皆因我的传音。那请问,师叔听到的,是我全部的思考过程,还是仅仅对师叔所言呢?”
叶清心:“我如何能知道是哪一样?!”
雁一倾:“能。烦劳师叔稍用心分辨试试,如果听到的内容前后连贯,并且都是以师叔为诉说对象的话,那便是后者;若内容跳跃、片段,一会儿以师叔为诉说对象,一会又跳到我的所见所闻及感想,那便是前者。”
叶清心:“你说那么多废话,除了吵得我头嗡嗡响,就不能说点有用的?我怎么一下子分辨得出连贯还是不连贯,难道没有简洁明了的办法吗?!”
雁一倾:“有。”
叶清心:“什么办法?”
雁一倾:“我来传音,师叔复述听到的内容,就能判断出是前者还是后者。”
叶清心:“既如此,你还不快说!”
雁一倾停了一会,,才说道:“我心悦你。”
叶清心一惊,第一反应是:听错了?什么鬼东西?!
谁知,第二句,雁一倾说的是:“我思慕你。”
叶清心只觉得血流噌地一下子冲上脑瓜顶,甚至要冲破天灵盖喷涌而出。他说不清气恼更多还是愤怒更多,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只想立刻马上杀了这个混账玩意儿!
桃木剑倏然飞出,直取雁一倾的脖颈。叶清心也随着飞身而起,他能预料到雁一倾会用什么方式格开木剑,因此后招紧随而至,与头一招几乎在同一时间杀向雁一倾。
如他所预料,雁一倾果真用手腕格开了剑尖。但又不如他所料,对方并未因连番接招而措手不及,不仅镇定地避开要害,还利用空着的另一只拳从斜刺里巧力劈过,卸掉了叶清心拳上半成力气,再一捏并一转,举重若轻将拳风挪去伤不到人的方向。
两人僵持的一刹,叶清心咬牙切齿道:“雁、一、倾,你好大的狗胆,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侮辱我的清白?!”
虽然他气的够呛,然而,满脸赤红的模样,说成屈辱而怒没有任何问题,可若当成恼羞成怒,也没有半点异常,至于怎么理解,就只能见仁见智了——当然,主要指挨打受气的雁一倾。
虽然雁一倾挨骂又挨打,但是挨打后的心情竟然相当轻松愉悦,甚至有点愉悦的过了头,以至于喜形于色了。
他轻轻推开叶清心的手背,答:“看来是后者。我的思考不会传音给师叔,那么,小师叔若要静静,我可以忍着不与小师叔说话。”
叶清心被他笑得毛骨悚然,退开半步,皱着眉道:“哼!那最好。”
生气归生气,但雁一倾竟敢拿两句大逆不道之词来测试,叶清心嫌弃极了,但到底放弃继续攻击雁一倾,召回桃木剑,道,“算你识相。我只当你受了诅咒影响,脑子坏掉了,便不计较你方才的冒犯。你回去找你的师兄罢,我回我的太凌峰。告辞。”
雁一倾:“师叔真要当做‘互不相识’吗?!”
叶清心刚要转身,被传音惊得一个急刹车。他本就余怒未消,被雁一倾的出尔反尔气到浑身发抖,回头冲怒视雁一倾——尽管身高让他根本不具备任何威慑力。他骂道:“混账王八蛋,你不是刚刚保证不和我说话的吗?!”
雁一倾:“?”
雁一倾:“为什么?师叔只是一直念叨着要回山,并没有想静静之类的意思?”
怎么没有?
让你走,本道君一个人回山,难道还不是想一个人静静的意思吗?
叶清心愤慨地指指戳戳,道:“刚才你不是很聪明吗,不是单靠两句话就猜出我听到了哪部分内容吗,怎么现在不想懂的时候又傻起来了?!合你心意就听得懂,不合心意就给我装傻?”
雁一倾面带诚恳,把叶清心用来戳他的手顺理成章地握住,道:“师叔,多谢配合,我要开灵宝喽?”
不等叶清心回过神,周遭的场景已经开始渐渐发生变化,眼前的荒草树木悉数消失,化为另一方与眼前的郊野截然不同的小天地来。
世间常见的灵宝大致分几类:
第一种叫随身空间,其中可以运载物品、或者蕴含灵气、再或者能孕生造化之物,甚至于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