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物,只余下她刚刚为了遮盖裴回身体的一块□□布。
还好。
也不知道裴回跑去了哪里,但沈映鹤心口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试图挽回他俩的危险关系,“还是算了吧,奴婢只想没名没分默默守护在将军的身边。”
乐人?说得好听是人家老婆,说得难听点可不就是悬在中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人吗?
沈映鹤志不在高处,还是不消受这个福分了。
舔狗都没这么当的,可惜人家就是不接茬,还兀自走到桌边寻了个地坐了下来。目光看似落在杯盏之上,透过杯盏却可以将那张床观察得一览无余。
谢云祁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不紧不慢说道:“没名没分?”
话音刚落,沈映鹤几乎是无缝衔接地接上一句,“是,奴婢出生卑贱,只待在将军身侧就已经够了。”
拜托了,乐人可比丫环这个职业难多了好吗?
到时候被谢云祁的仇家知道了,给她掳走怎么成,更可况保不准那天这个狗男人兽性大发贪图她的美色呢?
好吧,她承认谢云祁比她长得好,可是人也是有尊严的,万一呢!
不行,为了那个也许并不存在的万分之一,沈映鹤心里默默给自己的逃跑计划按了个加速键。
男人漫不经心地执起一只杯盏,“若我说不呢?”
将军府的一切都是谢云祁说了算,与沈映鹤又有几分联系?
那杯盏明明是个普通至极的玩意,偏偏在他手上看上来像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上好瓷器。
沈映鹤发现他的手是真的好看。
“将军。”她又唤了一声,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奴婢自知一辈子也无法得到你的欢喜,又何必这般来折辱呢……”
沈映鹤清楚得很,谢云祁并不喜欢她。
如今突然想让她做乐人不过是一时兴起,但一时兴起之后是什么?
当丫环尚且还有出府之日,乐人……等谢云祁没了对自己的兴趣,结局或许会比预想的还要惨。
不然为什么这么大个将军府连个侍奉谢云祁的人都没有,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她当个乐人,别人岂不是也可以?
莫非是早已被谢云祁除之而后快,才会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越想越细思密恐,沈映鹤脸上的抗拒都快要溢出来了,看得谢云祁一阵好奇。
这小丫头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垂着眼睫,微微挑了挑唇,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底漫开,“不试试你怎会知晓?日后便不要以奴婢自称了,英荷这名字很好听。”
不过是个乐人身份,更何况府内根本不会传出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像是狠狠捶在沈映鹤的脸上,谢云祁是故意的吗?该不会早就知道她不叫英荷,在府上骗了大半个月的人吧。
沈映鹤嘴角都快笑僵了,努力在谢云祁面前保持镇定。
天呐,臣妾做不到啊!
“将军……我觉得”还是换个人吧。
将军府这么大个地方,还能没喜欢谢云祁这张小脸的人嘛。
可话未说完,谢云祁脸上的所有表情渐渐敛了起来,眉眼里是沈映鹤熟悉的温度,“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欺骗本将军?”
谢云祁异常的冷淡让沈映鹤意识到他仍是那个性情多变的男人,她不该顺着他的一时兴起讨价还价的。
加上被谢云祁轻飘飘这么一瞟,沈映鹤浑身血液骤然间像是全都结了冰。
她忘了先前在别人口中听到的传闻,几番相处下来谢云祁也从未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才让沈映鹤忘了这个男人之前在民间流传的事迹。
如今也只能暂且妥协,然后再再另寻办法,不就是表现得对他痴迷已久吗,现代看的偶像剧够她给谢云祁吃一壶的了。
心沈映鹤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奴婢只是太感激将军会给奴婢这样的机会,如果可以,奴婢来世必定结草衔环以报将军之恩!”
一席话慷慨激昂,谢云祁都以为她下一秒就要奔赴战场给北襄国开疆拓土了。
他环顾了这个屋子,空荡荡的,“明日便搬去竹苑吧,此处实在简陋,难为你能住下。”
什么难为?
他不会是以为她是爱他爱到忍辱负重住小破屋吧?
沈映鹤在心里默默抱拳,给谢云祁带上一个“脑补帝”的称号。如果不是他这么会脑补,估摸着她也活不到现在。
菩萨保佑。
天色更沉,谢云祁无意久留,起身走到门边。
出于维持自己人设的需要,沈映鹤“依依不舍”将人送到门口,悬殊的身高差距叫她只能仰头看他,却倏地撞进那慵懒淡薄的眼珠里。
说实话,谢云祁的眼睛是真的好看。
就在她感慨之际,谢云祁狭长的眼已侧目望去,看向屋内漆黑的某处,“明日之后我不想在你屋里看到别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