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鹤急得焦头烂额,侧目望去却看不见屋内情形分毫。
男人哦了一声,似乎对这沈映鹤的反应很是好奇,“你不是倾慕于我?”
既然倾慕于他,怎么可能连进屋都不让人进。
怀疑的意味十分明显,沈映鹤感觉谢云祁已经开始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了。
“不是不愿,只是姑娘家的闺誉是最为重要的,奴婢很注重这些。”她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爱你,我爱你,我狠狠爱。
沈映鹤特别后悔自己那时脑子抽了,对谢云祁暗示自己对他有意思,现在解释起来都特别费劲。
只见男人的剑眉少见地蹙了一下,看着沈映鹤的眼神带着一丝疑惑,“北襄向来民风开放,还是你是觉得我进来会毁你的清白?。”
是的,看她的眼神明显变了,从看一个普通女人到看一个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少女。
北襄确实没有那些让人进闺房,便被定义为有失清白的先例。
作为一个从现代而来的灵魂,沈映鹤被古人贴上一个“迂腐”的标签,着实带着些羞耻。
她干笑了一声,却不得不认下,“奴婢自小在民风保守的偏僻之地长大,与盛京自然比不得。”
大哥,这标签今日就认下了,能不能先回去啊!
沈映鹤真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每一句话都漏洞百出,只肖一想就知道她在撒谎。
思及此,她讪讪地将眼别向别处,免得看向谢云祁的时候露馅。
少女梳着灵蛇髻,木簪上绕着乌黑的发,长睫反复扑闪着,仿佛因为羞于在心上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缺点而不敢看人。
莫名的,谢云祁的心口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觉得眼前的少女面容姣好,甚至有点可爱。
既然她对自己有意……
万籁俱寂,谢云祁心里淡淡地滑过一丝悸动。
“明日起,你便不用去宗祠了。”她不是怕黑吗?那边不用去了,今日之事不过是想小惩,谢云祁没想到沈映鹤会在那自己吓自己。
“啊?”沈映鹤愣愣回头,没明白他为何突兀地说出这么一番话,“那我去哪?”
少女的音色向来动人,谢云祁不自在的板着脸,薄唇微动,“府上还缺个乐人。”
将军府养得起闲人,缺沈映鹤一个丫环也没什么。更何况在将军府,若真有什么人爱嚼舌根,他不会让他能够活着出府。
北襄有不少达官显贵家中,乐人已经心照不宣地成了与外室一样的存在,但并不普遍。
谢云祁这番话意思是如若真的传出些什么,他就负责?
沈映鹤觉得整个世界都魔幻了,磕磕巴巴说:“什、什么?!”
然而,没等她消化完这个消息,谢云祁已轻轻拨开她紧抓在门框上的手。
手失了支撑点,沈映鹤前一秒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之中,根本来不及反应地朝前一栽。
天哪天哪,这么倒下去脑袋得摔个大坑吧?
几缕发丝顺着扬起,在脸颊上轻轻挠了几下,沈映鹤骂骂咧咧等着被摔得面目全非,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嗯?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脸上一片冰凉的触感。
!!!
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着沈映鹤的半边脸以及她的肩,只差一点沈映鹤的脑袋就可以和大门来个亲密接触了。
只是,太诡异了!
沈映鹤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谢云祁掌上抬起脸,不偏不倚站好,“多谢将军。”
小姑娘看着乖巧,心里这会儿指不定如何骂他。
谢云祁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背在身后捻了捻指腹。
嗯,比想象中的要软。
方才沈映鹤摔下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谢云祁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还偏偏就托在沈映鹤脸颊上,与想象中尽是脂粉的触感不同。小姑娘不施粉黛,脸上有种天生的滑腻,比前些日子江南新进贡上来的绸锦还要好上几分。
谢云祁莫名想再戳一戳沈映鹤的脸,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目光猛地一凛,看得沈映鹤心惊肉跳。
妈呀,这变脸也太快了点。
如果前一秒沈映鹤觉得谢云祁是对她有点意思,后一秒她毫不犹豫地认为谢云祁是想要千刀万剐了她。
果然,男人是世界上最让人难懂的生物。
糟了,忘了屋内还有个裴回了!
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她偷偷攥紧了裙摆,而后低下头用余光扫了眼卧房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