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蛋子听见迷龙的招呼,他不想拿但没敢少拿,瓶子和罐头抱了一抱,嘴衔着刀子,迷龙开始成批量地往锅里倒。
刀子除了方便他开罐头和砸瓶颈之外,还可以用来在锅里一通搅拌。
那货一边搅着,一边往锅里整瓶地倒入酱油,一边伴以豪壮的宣言:“让你们知道啥叫正经八百儿的东北猪肉炖粉条!”
蛇屁股现在已经真的捂住眼了,这家伙从指缝里看着外面的一切。
据说他是这些人中间还保持有味觉的人,至少他自以为是。
羊蛋子直不楞通地提醒迷龙:“这罐头是牛肉的。”
迷龙奇快地用刀把捅了他,让羊蛋子此后一声不吭地蹲在旁边捂着腰眼子。
大家呆呆地看着。
他们都已经饿到了这种地步,当迷龙一心炮制出他家乡的猪肉炖粉条时,根本没人想他毁坏了这顿来之不易的晚餐。
他们只是想着:他M的,那么多的肉。
大家都稀里哗啦地蹲着、坐着、站着,吸溜着粉条,嚼着罐头牛肉和猪肉。
他们把嘴的油擦到手,再把手的油舔到嘴里。
有时劈柴们甚至需要从嘴里拽出整条的菜叶,那直接手撕的玩意儿都塞进到自己喉管里了,却因为吃得太急而未及嚼烂,只好从喉咙里拽出来再做一次反刍。
蛇屁股抗议的说道:“你说不要铁锈?”
要麻用一种极小的声音说道:“白菜没问题!就是太咸!”
他是怕迷龙听到。
他们中间吃得最斯文的是迷龙,那是因为他不像其他人那样缺那一口吃的,还留有分辨能力,每吃一小口他便要看一下别人的反应。
迷龙仍未绝望,他需要别人对他的猪肉炖粉条做些阿谀。
“还成吧?味儿绝了吧?我逢大节才整这道菜,你们真捞着了。”
迷龙近乎阿谀地问,被他问到的不辣猛一瞪眼,然后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嗝。
迷龙便真切地开始苦恼起来:“这瘪犊子玩意真难侍候。菜整太好了也不成。看都给他好吃噎着了。”
他说话间烦拉又干掉了一碗,这会忙着往嘴里灌了口水,漱掉快让口腔麻木的苦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