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不耐烦,甚至连称呼都懒得叫,或许,少爷压根就不记得她。
新宁虽有些难过,却也并未沮丧,因为温知云对钟临雪,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模样。
流笙又等了一会,此刻她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安平长公主从那日就很不对劲,她为何要放过自己和月牙?
钟临雪在府中长大,与安平长公主是有真感情在的,何况,钟临雪的爹,在战场上救过她的丈夫。
流笙曾听人说过,心疾若是严重了,甚至连有孕都危险,温家只有温知云一个独苗,怎会容忍钟临雪这样的宗妇。
此刻安平长公主想做什么,流笙不想多思,她想通了以后,便急匆匆的去了客院。
在客院中,四处柳树成荫,蓊绿葱茏,初升的阳光并不刺眼,照在明间的彩屏上,明明是绣的栩栩如生的山水花鸟,可明眼人一眼就瞧出是怎么都活不过来的死物。
钟临雪满脸苍白的捂着心口,不住的粗喘,双颊晕染出一股病态的潮红,怔怔的瞧着亮堂的窗棂。
口中还兀自念着:“贱人,婶婶这是做什么?婶婶……”她自然不敢去找安平长公主质问,她今日在上院逞威风,也不过是吃定婶婶不会出来。
一边的秀逸见状连忙轻抚她后背,口中劝道:“姑娘,您别气了,不过是做个洒扫丫头,您也知道,夫人心善,可少爷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不会理这种下贱之人的。”
钟临雪却觉得不对,她眸中露出一丝难过,“秀逸,知云哥哥这两年一直没回来,我和他早就生疏了,如今我们年纪长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秀逸,我真怕……”
秀逸见她面色越发苍白,唇色也开始泛青,有些惊恐:“姑娘,您别胡思乱想,我去叫御医过来。”
钟临雪捂着心口,只觉痛不可遏,哆哆嗦嗦的还是拉住了秀逸。
“不许去,婶婶一直绝口不提我与知云哥哥的亲事,恐怕就是因着我这心疾,不许去。”
“不会的,姑娘。”秀逸无法,只能揽着钟临雪不住的劝,“夫人多疼您呀,或许是因着少爷如今公事繁忙,所以才不便提这个话。”
钟临雪闻言惨白着脸苦笑了起来,一袭纯白色银丝线芙蓉满开羽纱裙,明明风姿绰约、年华正好,可此刻的脸颊竟比裙子还要苍白。
病的久了,钟临雪也摸索出一些法子,拼命的呼气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秀逸,这个娃娃亲,其实婶婶这两年一直都没有提过。”
钟临雪喘了两口气,眸中露出了一些坚定,“可不管是谁,我才应该是知云哥哥的妻子,这是父亲用命为我换来的。”
流笙一来便被秀逸拦住了,可流笙知道,月牙就在这,夫人此刻都还未出面,恐怕也不会再出来了。
现在想想,温知云说的对,温家,不比秦家宽厚。
“贱人,你还敢来?”秀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上前便是一巴掌,口中恶狠狠的道:“贱人,我们姑娘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夫人心善不愿处置,那我们姑娘来处置。”
流笙被秀逸打的头侧向一边,也是怒气翻涌,抬手便扇了回去。
“姑娘是姑娘,秀逸姐姐这么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和少爷定下的娃娃亲。”
秀逸闻言怒目而视,拉着流笙撕扯,“贱人,你知道姑娘和少爷的关系,你还敢往少爷身边凑?”
流笙推开她,无奈之下只得朝里面喊:“姑娘,婢子明白您的忧虑,可您如今要担忧的并不应该是这个,婢子承蒙恩德,入府服侍,对少爷没有一丝旁的念头,您劲儿使错了。”
秀逸满面怒恨的推流笙,扯着她的衣裳往外拽:“贱人,你嚷嚷什么呢?我家姑娘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你死一万次都不够赔的。”
谁料,明间里头传来声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