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现在检查不了,但也先别走路了。”寻隐示意人环住自己脖子,低声道:“一会直接去医院。”
“嗯,对,直接去见一下宋箫。”裴清予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接口却被寻隐直接打断。
“队长!”寻隐侧头瞥见一脸不知所措的裴清予,终究是叹了口气,“你先...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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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宋苒苒和林世初陪着宋箫坐在病房里。宋箫靠坐在床头,静静地望向窗外,自从刚才她承认了是自己杀的张昭后,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去。
宋苒苒询问了好几次宋箫具体的情况,她却始终不开口,只是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了张昭。宋苒苒郁闷地坐回林世初旁边,实在是受不了这死一般的沉寂,掏出手机给林世初发消息。
宋苒苒:【林哥,队长他们刚说什么时候过来啊。】
林世初诧异地看了离自己只有一拳距离的宋苒苒,不懂他们小年轻为什么离这么近还要微信聊天,他摇摇头慢慢打字道。
林世初:【刚寻副跟我说正在路上,队长好像有些不舒服,他不敢开太快。】
宋苒苒:【啊队长又受伤了吗...话说林哥,你说宋箫为什么突然改口承认杀人,又死不说细节呢。】
林世初:【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她真的不记得了吧。】
宋苒苒皱眉盯着林世初发过来的这几个字,突然起身走到宋箫面前轻声问道:“宋箫...你既然其他都不记得了,为什么却能笃定是你杀了张昭呢?”
宋箫垂下眼,她半张脸依旧缠着绷带,只露出额头和一双眼睛,宋苒苒紧紧盯着她的反应,宋箫默然了半晌,闷闷地道:“你如果杀人了...你会没有感觉吗?”
宋苒苒一愣,她还未开口,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宋笙戴着口罩反铐着双手率先走入病房,而走在最后的裴清予则在关上门后直接靠在了门框旁边。
宋笙低着头瞥了眼病床上的人,踌躇了半晌闷声叫了一声:“萧萧。”
宋箫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眼中不自觉地淌下泪来,她闭眼缓了缓情绪,扭头望向门口的裴清予恨声道:“你为什么要把她铐起来,她不是罪|犯!我不是说了人是我杀的,你们要铐也应该是铐我。”
“但是宋箫小姐您什么都不说,没有证据我们无法进一步进行查证。”宋苒苒接口道。
宋苒苒边说边从手机上抬眼,刚刚林世初将寻隐和他的聊天记录发了过来,宋苒苒扫了一眼立刻明白了裴清予脸色为什么又那么不好。
她看了一眼床尾的宋笙,情绪有些激动:“更何况,宋笙小姐涉嫌袭警,扰乱公共秩序,我们稍微教育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宋苒苒。”
同样站在门口的寻隐开口警告了一声,宋苒苒撇撇嘴,后退一步不再说话。寻隐望向一旁的裴清予,从刚才进病房起裴清予便一直没有开口,此时也半垂着眼看不清神色。寻隐知道他胸口一直有些喘不过气,便上前一步接过了问话的职责。
“宋箫,你一直坚称那天的事件中是你杀了张昭,那你能描述下事情的具体经过吗?”
“我真的不记得了。”宋箫还是一样的说辞,她似乎有些无所适从,伸手打开了一旁的输液泵,缓缓道:“我昨天说我一进门就晕了过去,但实际上我现在想来,似乎还有许多血,很多很多,都是温热的...我想,那应该就是张昭的吧。”
她抬眼,声音又颤抖起来:“寻警官,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是我杀的人吗?”
“那关于您父母的死亡,您有任何印象吗?”寻隐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
“我,我只记得...尖叫声,撞墙声,没有其他...”宋箫痛苦地回忆着,胸口不住地起伏:“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但我没能救下他们...我...”
裴清予突然抬眼,宋箫胸口的起伏突然越来越急促,她喉咙里开始发出刺耳的哮鸣声,裸露的皮肤上出现一片片红色的疹子。
“她要休克了,快出去叫医生。”裴清予撑着墙壁上前一步,皱眉观察着宋箫的状况。他顺着宋箫手臂上的留置针向上望去,上面是一袋血液。裴清予突然明白了什么,直接伸手关闭了输液通道。
“你在做什么?她怎么了?”宋笙挣扎着上前,凑到宋箫耳边焦急地叫着。寻隐离得最近,听到她的耳语不由得微微皱眉。
“是溶血反应。”裴清予后退一步给医护人员让出路来,“她对这个血液过敏。”
“不可能,血型是匹配的,我们并没有输错。”抢救的医生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否认,但一番急救后却又默认了这个说法。
“所以她,一定说谎了。”裴清予似乎明白了什么,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