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几人才将六个盆都种完,杜沅离远看了一眼道:“怎么瞧着不太好看?”
灵雨也跟着她站远,“应是还未长成开花的缘故。”阿鱼便道:“那我们去池子里摘些荷叶荷花还有莲蓬来放进去,那日我将两个莲蓬放在窗前就煞是好看呢!”
杜徽便笑道:“倒是使得一时,只是往后我们来一回不是就要摘荷叶荷花来遮掩一回?”杜丘道:“管她一时二时,我觉得五妹妹这法子不错,我这就摘去。”
几个杂役便上前道:“还是让奴婢们去摘来。”杜沅便道:“多摘些来,弄得茂盛些。”
几人便趁着这会儿功夫又将几个盆池完善了一些,杜杙提议道:“不如我们都在各自的盆池上刻上标记,往后来看谁的盆池最好看。”
“如此甚好,只是刻字颇废力,要请匠人来。”杜沅担忧。杜徽道:“这倒是不用的,临怀堂几位先生都让我跟二哥刻字来练笔力,待寇然去取来我的刻刀,我跟二哥将大家的都刻上就是。”
“如此再好不过了。”杜沅抚掌,“我要刻一个‘沅’字。”
“那我刻个‘雨’字。”……众人七嘴八舌说了起来,等杂役摘来荷叶荷花,寇然取来刻刀,几人又纷纷忙碌起来,等到布置完已是日头西沉,几人欣赏了一番才肯离开。
几人回到石舫中净手,杜丘突然想起冷萃茶来,道:“遭了,这下茶汤里,恐怕早就不剩什么碎冰了。”惹得众人纷纷大笑,便去掀开纱笼,果然茶叶俱漂浮在茶汤上,杜沅叹道:“这茶汤看来真是不雅。”一时间气氛又快活起来。
这时昉砚斋里来人叫杜沅回去,几人便各自回去。灵雨、阿鱼出了园子跟其余人分开后,正好遇见来找她们的轻尘,“久不见姑娘回来,姨娘便催我来寻了。”
“是我们玩得忘记了时间,可是摆饭了?”灵雨道。
轻尘道:“还不曾呢!”又小声说道:“老夫人今日下午让人来归云轩说要见见五爷,让余奶娘抱了去,奴婢出来之时刚回来,余奶娘眼睛都是红的。”
灵雨听了便十分着急,却安慰自己道:“祖母从不曾把阿霄看在眼里,这次应当只是看看他,余奶娘或是见到祖母害怕呢?”
轻尘摇摇头,担忧道:“姑娘莫要忘了银珠姐姐,前日里跟周姨娘不知因何吵了起来,照理说周姨娘也是半个主子,老夫人却罚了周姨娘这个月的月钱,半点不说银珠姐姐。奴婢担心,是银珠姐姐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
灵雨担心的也是这个,阿鱼想到自己前几日跟银珠碰过一面,想了想便道:“前几日我放学碰见了银珠,她便对我说了些不阴不阳的话,问我缘何不跟三哥一般也改姓了杜,既然是吃的杜家的粮,穿的杜家的衣,总要有所回报才是。”说着抬头看向姐姐,有些自责道:“我不欲跟她纠缠,没理会她就走了,又以为她只是跟周姨娘一样喜欢讽刺人,便没把这个当回事。”
灵雨摸摸她的头,“或许不是这件事,你不要担心。”她对养父是十分感激爱戴的,若是老夫人真要阿鱼跟李霄改姓杜,便是杜绝了李家香火,若如此,银珠之心怎不令人心惊。
回了归云轩之后几人匆匆用了饭,将余奶娘叫来问她在松鹤堂发生了什么,“老夫人只看了五爷一眼,就问我五爷身体是否康健、是否吃睡都香,又问五爷会不会讲话了、有没有学走路,都是些关心的话,我就一一答了,老夫人便赏了五爷一只小金马,让银珠送我出来。不料银珠说话竟如此难听,她道:‘这只金马怕是够奶娘好好享用一番的。’我听着便觉得侮辱,想到去的时候轻尘交代我要避着她,我便不欲讲话,她却不依不饶,有说了些侮辱人的话,什么狐媚子、妖精样,我说来都觉得侮了姑娘们的耳朵。”
文小河道:“先前听你们说来这银珠倒像是一门心思想做姨娘的,前日她因津宝错取了松鹤堂的一道蛋羹她就直接骂上了篁琴阁去,这般阵仗,莫不是老夫人又许了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