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算是翻篇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言蹊再次过上了洒扫庭院、端茶倒水、学习女红并多次手指被扎洞的充实而又快乐的生活。
“蹊儿。”宴芙湘身边的大丫鬟茶茶喊住正给院子里花树浇水的沈言蹊,“我肚子突然有些疼,你去小厨房里给三小姐烧壶茶水端进去。”
“我知道了,茶茶姐。”沈言蹊放下手中的活计,拿着水壶去烧水了。
水不一会儿就烧开了,沈言蹊拎着茶壶,敲开宴芙湘的闺房。
房间里依旧是浓郁的中药的苦香,门窗都是紧闭的。穿过重重帷幕,沈言蹊看到隐匿在暗影里的宴芙湘。
宴芙湘正坐在窗前,背影纤弱,杨柳身姿。她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窗棂上的光,那是秋日微醺的阳光。仅仅一步之隔,对她而言却如同奢望。
所有人都害怕冲撞了她,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门窗常年紧闭,屋外的脚步声都几乎难以听见。只偶尔大哥二哥来看她了,她才得以见到旁人。这般无趣的生活,何时才是个头啊。
思及自己病弱的身体,宴芙湘的嘴角浮现几分苦笑。
倒不如死了轻快。
“姑娘,茶水烧好了,您要喝一口么?”沈言蹊问道。
房间里服侍的人基本上就那几个,突然听到陌生的声音,宴芙湘有些惊奇。
“你是谁?”看着倒像是府里三等丫鬟的扮相。
“奴婢是蹊儿。方才茶茶姐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让我替她给您送水过来的。”
“蹊儿?哦,我记起来,前几天就是你——”意识到那件事对一个姑娘家不太光彩,宴芙湘一下子噎住了。
沈言蹊笑着点了点头,“是,正是奴婢。”
“幸好当时二哥在,不然那般大奸大恶之人,我倒是不知该如何处置了去!”宴芙湘莞尔一笑,“你没事,那才是最好的。你且留一下,陪我说会儿话可好?她们都生怕惊扰到我,都不敢与我说话,无聊极了。”
沈言蹊闻言,倒了杯水,端了过去,放在宴芙湘手边,道:“姑娘想说什么呢?”
“你这倒是问住我了。”宴芙湘有些为难。她只想着有人能与她聊聊天,可是能聊什么呢?她对于外面的世界只停留在小时候。
“姑娘好像很少出门。”至少她穿越过来之后,没有见到宴芙湘出来过。
“二哥说,我这身子骨受不得刺激,所以待在府里更稳妥。”常年不见人,宴芙湘的心里并没有多强的等级尊卑概念。她与沈言蹊说话,就如同朋友一般平和,还带了一些女儿家的娇憨。
据连翘说,是因为宴芙湘的病情不稳定性太大,不能保证何时再复发,所以宴灵修才不准她出去的。
可是,宴灵修可曾考虑到,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正值好奇的年龄,对外界的憧憬远比想象中还要强烈。他强行阻止这个小姑娘与外界接触,不仅不会使得病情好转,反而还会让她心情更加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