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喃喃地重复着母亲的话，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变得无比陌生，原以为她和阿爹是不同的人，现在看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恨爹娘，恨林翊筠，更恨自己这一身血脉。

既然苍天给了她这样恶贯满盈的父母，为什么还要让她有沸腾的热血和备受折磨的良心？

她情愿活得像个傻瓜。

打蛇要打七寸，阿爹抓住了她的软肋，他笃定她不会眼睁睁看着白潇和徐昌平赴死。

她坐在阿娘的马车里和她一起回了辽阳，路上的这几天她如同木头人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驯顺又乖巧。

在出发前，林风眠牵着尉迟逸送给她的良驹来到了郊外，她卸掉了它背上沉重的马鞍，又将嚼铁和缰绳也一并去了。

本以为除去所有束缚，马儿会忘乎所以地撒欢奔跑，可谁知它却像通晓人性般朝林风眠嘶鸣起来。

“去吧，你自由了。”

林风眠倏地扬起唇角，目送马儿消失在了天际，然后默默转身，毫无眷恋。

她已身在樊笼，能救一个便救一个罢。

林悬明正在辽阳城里大摆接风宴。

西夏大王子乌斯曼带着一众仆从和几门火炮来到了辽阳，受到了林悬明热情的招待。

放眼望去，除了东莱和西夏，在这片大陆上找不出第三个强国，而东莱和西夏向来势同水火。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鹬蚌相争总是渔翁得利，西夏国王把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

“尊敬的林教主，我此番前来、是为结盟，这几门火炮是我父王、让我带来的礼物，请您收下。”

乌斯曼的东莱语不是很好，他中间停顿了几次才把这句话勉强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