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也算是心死如灯灭,早就知道李彧不是什么重情义之人,但是九年夫妻却也过于薄凉。只是在心中嘲讽,不能葬在皇陵,便也不用对上百年之后的李彧,那对自己可是真是个好消息。
赵越平素是个极其在乎亡姐的,谁人都知赵暮是赵越的逆鳞,故去的赵暮被方九这般嘲讽,大都以为赵越必定会不顾脸面与方九掰扯一番,但是赵越只是放低了自己的身态,没有与方九抵口。
这般看来倒是方九对赵越咄咄逼人。
方九被赵越的不理睬激怒,“莫非赵六姑娘因得自己是过继而来的,故而与自己的嫡姐不亲昵?”
当今圣上是过继的,平素最厌恶的便是谁人提及过继又与主家不亲之事,长安城便是谁家过继,也从不大肆宣扬,离得皇恩这般近的冠军侯府,怎么会不知此事是禁忌?
方九说了天大的不该说的话,有几个与方九表面恩情的姑娘看起来了热闹,方九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下不来台,眼神刮了一眼赵越。
赵越仍旧是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吃着桌前的糕点,对眼前事充耳不闻。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了便就是有人听到了,且听到的人还不是一般人,是太渊公主。
今日方九办了这宴请,一是从太子侧妃处的旨意替太子纳娶新的良娣。
还有一事,是方秋庭年岁实在不小了,过了年便二十有四了,奈何还是没有定下亲事,家中长辈着急,其中尤以方秋庭母亲太渊公主最甚。
冠军侯府本想请的太子妃求着皇后旨意,赐婚誉郡王爷家的郡主。
太子妃一过世,此事自然也是黄了,还因得牵扯了太子妃之死,让誉郡王家得了借口,不吉利,死活不愿再提结亲之事。
太渊公主是来给自己的儿瞧准儿媳的,可不是出了点变故,有丫鬟说有女子闯了方秋庭的院落,惹得太渊公主急着去看场面,幸亏了没有出事,不曾黄了今日的宴请。
一事不平一事又起,方九当着太渊公主这个皇家人的面儿,说了不该说的话。
太渊的公主秉性大家知晓,太后独女,便是冠军侯府的婆母,都不敢拿太渊公主的话。
在场的姑娘们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怕在公主面前惹了连坐。方九也埋着头不敢解释,也不敢狡辩。
赵越看着太渊憋着不悦又不说的一张脸,实在不好看,该是怕吓退了长安城的姑娘,坐实了自己这恶婆婆的名声,让方秋庭更加娶不到妻,太渊公主死活憋着一口气不训斥方九。
看到自己这个曾经的姑姑吃瘪,赵越心中倒是舒坦了不少,这大昭的半路太子不好当,替李彧打点的赵暮,尤其在太渊公主那里受了最多的委屈。
“阿九见过三伯母。”
几个官家的姑娘挨个与太渊公主见了礼,太渊的目光落在站在角落不起眼的赵越身上,这姑娘混在一群闺阁女子中,以为无人注意见礼,都未曾真蹲下去。
好像方才也是这丫头在与方九呛声,不知是否听见了脚步声,生生在自己进了这花厅之前,便闭上了嘴,想借自己的力打压方九?太渊绝不会如了赵越的意,偏生的没有为难方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