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子脱手,温幼央傻愣愣地:“啊?”
“说什么陛下不待见咱娘娘,贵妃之位迟早得黄,”银烟大有报仇雪恨姿态,趾高气扬道:“我看她们还敢不敢说!”
掬夏苦着脸:“但,奴婢担心公主……陛下的性子万一欺负刁难您怎么办呀。”
“而且,要是行…那啥之事,陛下久经沙场,下手没个轻重,公主身娇肉贵可得哭好一阵子。”
她们你说一句,我辩一句,叽叽喳喳可劲闹腾。
回神,主子站在花盆前拧眉冥思。
侍奉的娘娘得宠银烟是高兴,可瞧着幼央一副顾影自怜的样子,尤其素白衣清幽淡雅,平添哀楚,心口也有些疼痛:“娘娘……您别多想,陛下定是不会亏待您的。”
“可是,”温幼央郁闷,“我答应了今晚和沈婕妤一起睡的。”
掬夏、银烟:……
成,贵妃娘娘压根就不在意侍不侍寝,陛下真可怜。
圣命难违,她叹气:“沈婕妤晚上回来的话,你们替我向她赔个不是,早早伺候她睡觉,不必等我了。”
“是,娘娘。”
才吩咐完,圆领袍的太监进宫读了旨意,献媚道:“恭喜贵妃娘娘,您身居高位又有了恩宠加身,往后必是风光无限哪。”
温幼央颔首:“辛苦公公奔走,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他双手接过碎银子,眉梢弯弯:“谢娘娘赏赐,那娘娘您拾掇拾掇咱们好往启明殿去了。”
“好。”
说她完全不在意是假,毕竟入了宫孤苦无依,别有用心的妃嫔也大有人在,嫉妒暗害都是家常便饭。她很清楚,自己没有显赫的母家,反倒是母家将前程命运全押在了她一人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生出了几分紧张。
恍恍惚惚地进到启明殿,恍恍惚惚地坐到暗纹大床上,女孩摸着滑丝薄被,无端有了不真实感。
她要侍寝了,她要见到威名远扬的大荆新君了。
会是旁人口中传的那样吗?还是像掬夏说的他是个虎背熊腰,不解风情的糙汉子。
想到这儿,女孩忍不住笑出声。
“很开心?”
清冷的声音传来,女孩连忙做贼心虚地捂嘴看去。
原来室内还有一处暗门,身量颀长的男人走出,待他转身,温幼央微微瞪大了眼。
“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她慌里慌张地把整张脸都给蒙住,熟成了虾米。
桓臾洗沐完,只罩了件深蓝色的长衣,衣摆曳地,衣襟敞开,露出紧实蜜腹。
他哂了声:“之后便休息,还着得周正作甚。”
平复了一会儿,温幼央滑下手露出半脸,杏眼圆圆的委实可爱,打量起他。
“陛下……”她欲言又止,“您为何……”
桓臾坐到床边,却突兀地和她保持着合适距离,道:“朕这段日子面上突发奇病,不宜见风。”
噢,温幼央信以为真地点点头,“臣妾刚刚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