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丹砂恍惚的意识逐渐有些回笼,仿佛骤然间从自我封闭的世界里惊醒,汗得濡湿的长发贴在她脸侧,愈发显得她羸弱。
刚才……是梦么?
这里是白前辈的家,她不能给白前辈添麻烦,不然欠的人情这辈子都扯不清楚了,她还得离开寰城找个地方养老呢。
墨丹砂摇摇头,松开紧握的手,眼底已经是一片理智的清明:“抱歉……刚才好像梦游了,医生他没事吧?”
李医生用长袖盖住自己被掐得发紫的手腕,赔着笑脸连声应:“没事没事,墨小姐可能是高烧做梦被吓狠了,打一针就好,打一针就好。”
即便李医生态度放得很低,因为怕得罪白家,但墨丹砂还是认认真真给它道了个歉。
实况似乎暂时变得好了起来,但也只是表面上。
看见李医生从包里取出第二支刚消毒的针之后,墨丹砂心脏开始剧烈起伏跳动,虽然她极力想掩盖住自己反常的举止,但在针头伸过来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咬紧了下唇。
李医生只当这位主金贵娇气怕疼,但白冽极快的联想到了之前顾言带过来的那张报纸画质的照片。
当时,她似乎也是被束缚到椅子上打针喂药。
难道,这让她想起了怎么不好的回忆?
在针头扎进手背血管那一刻,墨丹砂眼底的恐惧一闪而逝,被掩饰得极其完美,但微颤的指节还是暴露了她并不怎么平稳的心绪。
白冽伸手,勾住了她两根指节。他依旧面无表情,面上是一贯的淡漠清冷,但从指节上传达而来的温度却并不冰凉。
墨丹砂诧异的抬眸望他,而白冽只是清咳了一声,将视线转向了一旁手足无措恨不得跳窗逃走的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