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荧佛火透微光,兽炉袅檀香,书阁滴漏静,暖风吹碧廊
天边明月照东墙,琉璃冰雪尽,喜鹊筑巢忙,烟波碧草柳枝扬。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暖,偶尔我会和襄王长风一起出门踏春,每一次出行襄王都会特别注意我的头饰,我有心把金簪退还给他,可看他一副黯然的神色又实在是张不开口。每当这时我就忍不住想起逍遥,自从上次分手后,在没见过,信步而行时,我总会四处寻望,起初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直到一名身影与他相似的人出现在我眼前,满心欢喜的追过去,却是认错人,心底那股失落是无法言喻的,虽只有一面之缘他却无时无刻不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禁自问我这难道是得了相思病么?相思病?我臊红了脸,自嘲的笑笑长长的叹一口气。
至于安顺的事,娘也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反正是一个字也没有向我问起,只是明里暗里的叮嘱我尽量避开甄氏,不要与她起冲突。我心中更是疑云重重。
一直想找机会给安顺谋一份好差事,见爹最近的心情似乎不佳,下人们也加倍小心的侍候着,我只好将这事暂时搁下。后来在娘那里探得口风,朝廷正在彻查川州抗旱救灾贪污一案,我一听来了精神,此事关系着聂云,有心在多打听一些可惜娘的消息实在有限。暗暗咬牙逮到那些贪官一定严惩不贷,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枉顾他人性命,实在是死不足惜。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春来万物复苏,百花齐放,近日沉闷的将军府经过花草的点缀平添了几分生机,叫人看了心底分外明快,在这花开娇艳,吐蕊飘香的季节,闻着那四溢的花香任谁能不沉醉呢。心情大好,便和园子里的几个丫鬟一起踢毽子,别看平日里她们中规中矩,论起踢毽子个个都是行家,花样百出,前踢后踢,转身踢,连环踢,我看着羡慕的不得了,即刻加入,可跟她们比起来我那点伎俩实在是菜到家,几回下来累的一身汗还比不过她们,索性佯装生气的样子把毽子丢在一边嚷道:“不来了,不来了!你们个个都比我踢得好,摆明了欺负我。”
众人道:“奴婢不敢”
雅竹笑道:“是小姐叫奴婢使出真本事的。”
映雪接口:“还下令不准弄虚作假,否则就把月钱扣了。”
“我哪知道你们踢的这么好,下次定要选个你们不会的比试。”
“哪有你这样不讲理的!”身后传来爹久违的笑声,众人俯身行礼,我转过身见爹神采飞扬,眉宇间一扫往日的不快,看似心情大好,便喊了声爹含笑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娘正坐在绣架旁绣我要的那副高山流水屏风,如今我已将我的卧室重新布置了一遍,既有诗意盎然的高雅情调,又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广阔胸襟。我一向是个对生活极其讲究的人,哪怕身上仅剩下100块,我也会用掉一半的钱来装饰房子。娘抬头看见爹进来了,只是与他相视一笑道了句:“下朝了!”复又低头飞针走线,爹落座后一瞬不瞬的瞧着娘,目光柔和之极,也不说话,生怕扰了娘分神似得,我在一边忙着奉茶,坐了一会,见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似乎都很享受此刻的安静,便悄悄退了出去。
一只脚迈出了将军府的大门,另一只脚便顿住了,映雪凌月两人奇怪的看着我,等我示下,犹豫再三后又折了回去,没走几步又折回来,如此反复几次,门卫都已一种看待怪物的目光的看着我。
“小姐?”映雪央求的看着我,三个月来我深入简出,刻意的克制着自己不去寻找逍遥。我的心思身为贴身侍婢的她们又怎会看不出来呢。凌月倒还好,映雪跟我出去惯了,哪里受得了一直闷在家里。
最后我一叹:“走吧!”三人欢天喜地的迈出大门。
才到大街上,便瞧见人群涌动像一个地方跑,映雪又是个爱看热闹的,不等我发话便去打听,抓住一个人便问:“你们这是去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这厮脸上有说不出的兴奋:“去看朝廷砍贪官了,据说川州救灾的银子都是给他们贪了去。”
一听‘砍头’二字,顿时毛骨悚然,只是在电视上看过那血淋淋的场面,到了现场我真怕自己镇不住吓的晕过去:“咱们还是别去了!怪渗人的!我怕看了晚上做噩梦。”
凌月却道:“说不定可以在观看行刑的人群里头找到聂云。”
我一想也是便跟了去。原来中国人自古至今都是那么爱看热闹,哪里扎堆哪里就有热闹看。到了刑场,映雪前方打头阵开路,为我挤了个位置勉强可以看到断头台,老实说跟电视上演的差不多,三四个人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身后别了个牌子,上面写了什么也看不见,侩子手长得虎背熊腰手持大刀站在一旁,无比镇定,目不斜视,执刑官坐在犯人正后方,桌案上放了一个圆形竹筒,里面放着刑签。耳边全是老百姓的嚷嚷声,我只四处搜寻着聂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