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玥脸上的笑意收敛,看向珊瑚。
这个叫珊瑚的是个宫女,而她沈君玥现在的身份是公主。一个宫女见她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连个礼都不施,可怪嚣张的。
还不待沈君玥开口,阿彩先一步怒斥道:“公主殿下做事,轮不到我们做奴婢的指手画脚。”
珊瑚眨了下媚态十足的眼睛,嘴角微微撇了撇:“我这不是怕明儿太后娘娘派人来问起……,回头公主殿下进宫,又要罚跪。”
想到沈君玥膝盖上还没消掉的乌黑青紫,阿彩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上前一步,举手就要抽珊瑚。
可手扬到了一半,又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沈君玥,颓丧的把手撂下,懊恼地跺了两下脚,瞬间红了眼眶。
殿下曾拉着她的手落寞地说:“阿彩啊,打狗还得看主人,珊瑚是母后给的,只要她做的不是太过,咱们就忍着点,免得惹母后不悦。”
殿下孝顺太后,又心善,可珊瑚这个狗奴才眼中却没有尊卑,一个小小的宫女仗着太后撑腰,都快爬到殿下头上了。
她家殿下可是堂堂的长公主,皇帝陛下的亲长姐,先皇的掌上明珠,当朝手握军权摄政王的正妻,可如今怎么就活得这么憋屈!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自打先皇驾鹤西去之后,太后娘娘对殿下的态度陡然之间就变了。
她家殿下为了陛下,主动嫁给手段残暴心狠手辣的摄政王,太后她丝毫不加阻止不说,还把殿下身边伺候的老人能换都换了。要不是殿下跪了几个时辰求情,她估计也没法跟着殿下到摄政王府来。
这还不止,太后居然还纵着珊瑚一个小宫女欺到殿下头上。太后娘娘她可是殿下的亲母后啊!
阿彩攥紧了拳头,红着眼睛把头偏到一旁,又气恼又憋屈。若不是殿下不让,她早就把这目无尊卑的贱婢打一顿扔出去了。
见阿彩气得半死又无可奈何的憋屈样,珊瑚朝阿彩翻了个白眼,神情得意。
沈君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静静地打量着珊瑚。
堂堂长公主出嫁,当母后的竟然陪送了这么个妖娆妩媚的宫女,还纵着珊瑚不断挑衅她,丝毫不把她这个贵为公主的主子放在眼里。
原来的沈君玥不理解也不明白,还为此一直伤心难过,郁结于心。
太后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她觉得是自己没有把摄政王笼络好,没能让那一点就燃的君臣关系得到缓和,让母后不高兴了。
是以原来的沈君玥和太后相处起来小心翼翼,对珊瑚也处处忍让,只因珊瑚是太后,她的母后给的。
看着妖娆妩媚,目光毫无恭敬之意的珊瑚,沈君玥轻轻笑了声。
原来的沈君玥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她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先皇死后,太后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因无他,只因原来的沈君玥并非是太后亲生的。她和小皇帝也更是毫无血缘关系,根本就不是什么亲姐弟。
渴望亲情的沈君玥为了能为小皇帝的江山稳固出一份力,也为了能讨太后开心,主动提出嫁给头顶残暴之名的摄政王柳池风。
伸手摸了摸一碰就疼的两个膝盖,想了想书中小皇帝一把把她推下城墙之后那狰狞的大笑,沈君玥笑了。
书中的沈君玥不知情,她和天下人一样,都以为那是她的亲母后,亲皇弟,为此受了不知多少委屈,伤了多少心,最后还落得个那样的结局。可谁知那母子两个,只不过借着亲情名义,一直在利用她罢了。
想到书中描写的,沈君玥坠下高高的城墙时满眼的悲伤和绝望,沈君玥心中闷闷的,轻轻叹了口气。原来的沈君玥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傻姑娘。
以德报怨?不。她沈君玥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看了看阿彩紧紧攥着的拳头,沈君玥笑了。书中提到,小宫女阿彩,一身武艺。既然如此,那还忍什么忍。
“阿彩啊,先不要生气。”沈君玥拍了拍阿彩的胳膊,语气温和。
随即转头看向珊瑚,语气依然温和:“珊瑚,说说吧,今日阿彩离开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让我们先来问问珊瑚今天都做了些什么?要是她不肯好好说话,你就活动活动筋骨。”
珊瑚扫了一眼沈君玥的衣裳,噗嗤笑了一下,笑完看着沈君玥的衣裳说到:“公主殿下,今日的事您不是都知道嘛。下晌您睡了起来,奴婢给您拿了身上次进宫太后赏赐的新衣裳……”
一听这话,阿彩就怒了,指着珊瑚:“珊瑚,你心思怎么如此歹毒,我不在,你就服侍殿下穿成那般出门?殿下出门肯定又被人笑……”
珊瑚噗嗤又笑了:“那衣裳是殿下亲自过目,我才服侍殿下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