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支支利箭,直插在沈烨莀的身上。
被一个如此不堪的男人这般的折辱,沉积在沈烨莀心中的怒意再也无法压制。
“真是笑话。”
沈烨莀声音森冷,双眼直视傅屹宸:“我何德何能与你相配?傅屹城,本郡主身份尊贵,傲绝天下,一国之母,我亦当得起,你以为你自己现在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吗?”
她态度轻蔑:“我告诉你,我不屑与你争论,但是今日我沈烨莀在此立志,两年内,我定要让你失了你引以为傲的这份尊贵,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外戚族人落寞,你的势力瓦解,你的精心筹谋的一切毁于一旦。”
“沈烨莀,你好大的胆子!”
傅屹城也被激怒:“你知道不知道就凭你刚刚的这番言语本王就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傅屹城,收起你可怜的自尊心吧。”
沈烨莀丝毫不屑:“若是到时我胜,我定要你在满朝文武的面前为你今日对我的羞辱和轻蔑下跪谢罪。可若我输了,我会将我父王麾下之军悉数归你所用,之后我自刎在你面前,以我之血,祭你登基大典。”
这般激烈狠绝的言辞,让傅屹城惊在了当场。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她容颜尽毁,可那如幽潭般深邃的双眼却让人有种莫名的不寒而栗之感。
他竟然会有一瞬的胆颤。
不过转念一想,沈烨莀已到豆蔻之年,沈毕远和方安如两人待她看似不错,那是因为他与其尚有婚约的关系,实际上,那两人早就惦记着静安王府的财产,想要沦为己有,巴不得她早日出府。
如今,他退了婚事,想必这两人也不会善待沈烨莀到哪里去,她一个柔弱无亲的孤女,哪里会有那般通天的本事。
傅屹城唇角浅笑,又将心神安稳了下来。
“好,既然你这般信誓旦旦,那本王到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傅屹城说完就想要离开,可殊不知他方一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俊朗少年。
他身形一顿。
沈烨莀注意到了傅屹城动作,朝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少年的脊背轻轻靠在一颗树下,树荫遮挡着烈日的骄阳,避其锋芒,那似金沙般的阳光透过片片树叶笼罩在了他的周围。
骄矜优雅的身形,任由阳光肆意的轻洒,但却终是不及树下的人耀目。
他穿着一件绛紫色绣暗纹的窄身锦衣,神情慵懒的似把玩着手中的什么物件,生的眉目朗星,五官格外的俊俏动人,唇角处微勾,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可那双眼却凉薄的很。
沈烨莀的眼眸泛出疑惑的神色,她看着傅屹城已经有些惊诧目瞪的模样,实在有些不解。
傅屹城心下一惊;
萧司礼,他怎么会在这儿?
沈烨莀放下了帷帽的纱幔,没有去仔细端看少年的容貌,目光却只是瞥见了少年拇指的那枚白玉扳指。
她微微眯起了眸子,满是惊愕。
是他?
沈烨莀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了昨夜在浴房里的那种香/艳画面。
她袖口处的双手紧握成拳。
很快,不等身后的傅屹城反应,径直缓步的走了过去。
待近前,她才惊觉少年的身量极高,本就已经是南岳女子身量中佼佼者的沈烨莀,在这少年的面前,却只能微微的抬头仰望。
她看着少年十分好看又带着几分顽劣的桃花眼,道:“这位公子,站在这里偷听可是正人君子所为?”
沈烨莀笃定,这个少年的身份不同,他气度高贵不凡,周身上下所用的物件皆是有世无价之物,她更确信方才她与傅屹城的话,少年已经尽数的听在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