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林老板并没有那么容易松口。他深知,要是吐出钱财来,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一口咬定自己是做生意赔了,并不是诈骗。给他翻本的机会,他就能把原先的投资额度赚回来。
“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除了新州,还包括附近的罗州,蒋州,加上林老板落网的真州,这四个地方加起来,受骗人不知凡几,而且罗州和蒋州先被林老板骗过的,受害人正在陆续赶来。
等人一到,到底是投资失败还是诈骗,一目了然。而且当时林老板还跟人签了契约,规定了要赚回几成的利润。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齐全,他不认也得认。林老板垂下脑袋,一言不发。
认罪是小,银子呢?他骗来的银子呢?
但现在,任由牢头使出十八般武艺,林老板的嘴比蚌壳还进,扣都扣不出一句实话来,他就是,什么也不肯交代。牢头又不能真的把人打死,所以事情陷入了僵局。
奚明渊为此可说发了大愁,上火上的腮帮子疼,什么清热下火的药都没用。十万两!他们这真敢骗啊!整个新州的赋税都没这么多钱!
可是发过愁后,他还要继续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就算在现代,追回诈骗款也是一件难事。骗子最终的目标就是银子,自然是一到手就分批次的转移,在不同的账户间转移。等他们落网,钱早就没了。
奚昭转动手里的墨条,也在思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想了又想,他决定悄悄的去找爹打听一点内部消息。
奚明渊哪有心情搭理他,就要让他离开。但开口的一瞬间又想,多个人多种思路,未必没有新的发现呢?
他把一叠纸放到奚昭面前,奚昭仔细看完了,发觉这些证词招了跟没招差不多,林老板承认自己行骗,还把行骗的过程说了出来,但这些他们已经知道了呀!
“爹,他没说自己的真名?或者祖籍在哪儿?”奚昭想了想,提出一个疑问。
“他说了,但现在还在查证中。”奚明渊道。“他这人也狡猾,每到一个地方换一个身份和名字。”
“爹,林老板一个人可能可能搞不定这么多事!十万两银子他是肯定要兑换成现银的,如果被骗的人知道了,肯定会先去找钱庄,所以他必定要兑换银子,钱庄是一个重点。”
“这也算是吧,我已经派人去钱庄询问了。”
“还有,当初那些林家的下人,比如门房和车夫,肯定知道林老板平日去了什么地方,也是一个重点。”奚昭又继续提出一个疑问。
“这个我也知道。”
奚明渊不说别的,至少当官办案已经近十年,经验十分丰富,奚昭刚才提出的疑点,他都想到了,并且早就派人去查问。
那奚昭也想不出什么疑点了,毕竟这个案件只是一笔带过,揭露了林老板的落网,当时同样是找不到赃款。
“要不然,我去牢房里看看他?”奚昭突发奇想,然后挨了奚明渊一掌,“你当牢房是什么好地方吗?要不要去逛逛?”
脏乱不说,那些犯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平常人进出牢房还要洗柚子叶去去邪气呢。
奚昭大失所望,他本来是打算进牢房诈一诈林老板,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绽呢!
“爹,你就没试过提点什么条件,比如给他减刑,让他供出同伙,将功赎罪什么的?”
“你当你爹傻啊!我自然提过,他不肯说,还大笑着,说账款他放在一个谁也拿不到的地方,让我们死心。”奚明渊长长嘘出一口气,他也拿这个铜豌豆没辙啊。打又打不得,劝又劝不听,还能咋地?
“哎,行叭。”奚昭发觉自己也没有法子,毕竟什么招数都想过。
林老板的诈骗案暂时就这么结案,人犯关押在大牢里,而账款完全没找到。
这个消息传出去,没人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结果,那些受害者不光骂林老鬼,天天扎小人,暗地里对奚明渊也很是不满。
不满归不满,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也对找回钱财这事死心。
看完了元宵的花灯,逛完灯市猜了灯谜,就又到了上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