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國的人,是少不了茶了。
和莫如羅相處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可貴交到的朋友,想想真是有點惋惜。
這餐飯,是很後壹餐了。
萧宛吃的壹半不舍,壹半祝福。
莫如羅給添的茶,喝了許多,喝完不久,頭便昏了。
面前的莫如羅,分紅了好幾個。
她踉踉誚誚站站起,倏地意識到有些分歧意。
那無數給重影之中,看到了另壹個身影:“公主,怎麽樣了。”
“快暈了,姑姑。”那張素來溫柔的臉上,此時,神采淡漠。
萧宛想講話說話,頭暈的厲害,舌頭也麻成壹片,怵是發不出壹個音節。
只能擡手,疲乏而綿軟的指著面前的人。
那人走過來,握住她的手,輕輕放下:“別怪我,我其實也很想和妳交朋友,只是,妳的存在,會威逼我父王的地位,妳是她的女兒,她逼不得已,會把妳送去北齊聯婚,我騙了妳,我的堂姐很尋常,貌不驚人,而慕容敏稀飯的是女人人……”
苗條的手指輕輕的劃過萧宛的面龐,擡頭,那嘴角壹抹淡淡笑意:“這張臉,他會稀飯。”
“姑姑,著手吧。”
萧宛身子不受自己掌握,內力也發不出來,只能任由自己像是個提線木偶壹般,被“姑姑”裝入了箱子。
她才曉得,這些碩大的箱子,其中有壹個,居然是為她計劃的。
被塞進箱子後,她貪圖弄出點消息,可使不上力氣,很快,人墮入壹片混噸,沈沈睡去。
大梁,皇宮。
曲霸王在李復言懷中睡的香甜。
李復言跟前,乾王連續跪著,額頭上排泄了盜汗,身子微微股栗,跪了足足五個時候了。
李復言只當他像是壹團空氣,眼光壹片淡漠,卻在看向曲霸王到時候,露出垂憐和溫柔。
“太子,我求妳,饒了我娘舅吧。”
李復言微挑了壹下眼皮,清冷落寞:“本太祖的兒子在睡覺,安靜點。”
乾王咬著牙,身側的拳頭牢牢握著,指甲險些要卡進手掌中。
太狠了,李復言真的太狠了。
萧宛事兒,他沒想到他報仇起來,這麽殺雞取卵。
而事實上,雖說是他和他母妃挑起來的萧宛身份的事兒,可真正去送死的是萧宛自己。
如果萧宛自己壹口咬死全部不認可自己是細作,單憑著她是秦小七的女兒,從徐王府出來這兩點,毫不至於要了她的命。
是她自己活的不耐性了,他和他母後另有娘舅還為此煩惱不已,因為萧宛壹死,李復言便不會為了她方寸大亂,大失民氣了,他們的全盤決策也都被打亂了。
此時,萧宛壹死,他們正在制定壹個斬新決策對付李復言,卻沒想到李復言居然會比他們先著手,而且那捫狠,完皆把人往鬼域路上逼。
先是他身邊的壹個扶持權勢,全部被他連根拔除。
接著是他養著的謀士們,不是死於橫死,便是離他而去。
而後是他的母妃,在後宮之中險些被孤立,身邊所有奉養的人,都被換了壹波。
而他的父皇對此,竟是漠不關心,置之不睬,放縱態度,可見壹斑。
也有人說,他父親其實也早被李復言給掌握了,他不信。
直到此次。
他娘舅只是因為下級喝酒犯事,在酒樓裏傷了兩個唱戲的伶人,便在野堂上,被毀謗了治軍不嚴之罪。
毀謗他娘舅的人,便是太子的人——顏榮。
而父皇果然也真的號令,交由太子全權處分此事。
這意味著什捫,這意味著李復言可以公報私。
李復言果然莫須有的憑空了個莫須有的拒不配合,以上犯下,沖撞太子的罪名,將他娘舅收監了。
這還不算,接二連三的從戚府搜出來的貪汙罪證,銷售兵器罪證,數額上和數目上,都充足他娘舅官帽掉地。
李復言還不知足。
他果然找到了壹卷尺簡,是三十年前,大梁和北齊戰事頻發的那些年,戚家祖上和北齊軍勾結,存心戰勝仗的罪證。
這通敵賣國的大罪,戚家,墮入了誅滅九族的可駭境地。
這些,都尚未呈送禦前。
而是先送到了乾王府。
乾王清楚,這意味著什捫。
他要看他,落魄潦倒的模樣。
他來了,屈膝向他下跪,從早晨,到午時。
便使他如此的放低架勢,卑恭屈節,李復言的態度,都是壹般的淡漠慢待,對他視如果無睹。
這明白是在羞辱他,可他另有什捫辦法。
壹旦這些罪證呈送到了禦前,那百口莫辯,非但全部戚家會墮入絕境,便是他和他母妃,也必難逃壹劫。
他只能跪在這,繼續求他。
可面前的人,不曉得要到什捫時候,才肯理他壹下。
他懷中的孩子睡著了,乾王看到那孩子,破天荒的想到了自己和陸昭昭的孩子。
對陸昭昭,早說不上愛了,可能說從獲得那刻開始,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便遠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