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屋内几人也都禁不住笑出声来,祁兴和也装作哄他的模样:“待你成婚的时候,我给你弹一天,可好?”
宋子稷当即破涕为笑:“就等你这句话呢。”
“三公子,弹哪一曲?”
秦杉云知晓祁兴和最满意的是哪一曲,故而她也知晓此曲此时弹奏恐不妥当,才悄声问了一句。
祁兴和轻笑着摇头,没有答话,纤长手指在琴弦拨动,只拨动了几根琴弦,他就又停下来了。
微笑着看向秦杉云:“杉云姑娘可知,是哪一曲了?”
秦杉云怎会不知?这首曲子她几乎每日入睡前都要弹一遍,只需拨动一下琴弦,她就能知道。
她愣了一愣,没想到祁兴和会选择这首当初送给自己的《秦淮月》,被祁兴和唤了一声,她连忙缓过神来:“知晓了。”
“那我就借花献佛了。”
祁兴和依然还是轻笑,可秦杉云的心里却难以平静。她轻轻呼气,似是定住了不宁的心神,回应道:“好。”
两只木琴,两双纤长仿若就是为琴而生的手在琴弦上翩飞。乐符在指尖流淌,绕梁而上,悦耳怡然。
秦杉云恍惚间看见与少年刚刚相熟的时候,少年喝了些酒,本就走路不便更是因微醺而扶着桌起身,脚步飘忽地走到自己身边。
明程候的三公子,广鸿城盛赞的“第一才子”,还有着这么一副男人见了都要夸一句的好皮囊。
“他若是要用强的,那用便用吧。”秦杉云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脑中思绪纷杂。
少年“飘”到身前,一屁股坐了下来,秦杉云下意识地向一侧挪了挪,少年又顺势也挪了挪。
她正欲说一句:“三公子想必是喝多了,我让酒保扶三公子先去歇息吧。”
少年却抢先开了口:“杉云姑娘,可否,可否借琴一用?”
秦杉云承认那一霎那,自己的思绪断了片刻。但回头看见少年请求的目光,心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不得回应,少年伸手在秦杉云眼前挥了挥,又问了一遍:“杉云姑娘,可否借琴一用?”
“哎,三公子请便。”秦杉云赶忙挪开位子坐到了一边,把琴让给少年。
祁兴和也不客气,稍稍调了调弦,抬手便弹。
曲罢,祁兴和的醉意好像更盛,侧躺下来靠着软垫,眯眼问道:“杉云姑娘,这支曲子如何?”
秦杉云脑中又回味了一番,不禁笑问道:“三公子可是有心仪之人了?”
祁兴和摇摇头,又问了一遍:“如何?”
“极佳。”
“取个名儿吧。”
秦杉云向窗外看去,只见一弯高悬天边。她起身走到窗边,扶着窗沿向楼下看去。
天边弯月高悬,楼下的秦淮河里也挂着一弯。
“不妨就叫《秦淮月》吧。”
祁兴和的眼皮已经耷拉了下来,但依然不忘打趣:“听着可不喜庆。”
“秦淮月...秦淮月...”人已入了梦乡,嘴里却还在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