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接到沈清电话,单位里要搞庆祝,碰巧又有同事生日,沈清想都没想,一个电话就朝季辞敲了过去。
季辞下午五点要去阳光幼儿园接陆桉放学,电话打来时已经过了四点钟,还有一个小时根本不够做蛋糕的时间。
沈清和季辞是好朋友,两人高中时就认识了,大学毕业后却走的完全不一样的路。
季辞毕业没多久就嫁了人,开了家蛋糕店,沈清则选择当警察,至今还单着。
她原本是有一个男朋友的,叫宋城,两人商量好毕业就结婚,可惜天不遂人愿,宋城在一次缉毒行动中为保护队友,英勇牺牲了。
那两年沈清过得很不开心,所有人都劝她要想开点,要走出来重新开启新生活,可那是她准备好了要共度一生的人啊,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有好几次拉着季辞的手,仰着一张哭的泪水模糊的脸对季辞说:“小辞,我心里好难受。”
季辞不太会安慰人,她只会默默地伸手给沈清擦眼泪,那眼泪真多,擦也擦不完似的,季辞看着也忍不住想哭。
难得今天沈清心情好,季辞不想她扫兴,宋城走了两年,她也该走出那些过不去的阴影了。
看了眼墙上的壁钟,四点一刻,小桉放学是下午五点,季辞做蛋糕的话,满打满算一个多小时,自然来不及接他回家,于是只好给陆宴打电话。
陆宴是季辞名义上的丈夫,可惜两人间差距千差万别。
说起陆宴,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京城陆家的小少爷,出身矜贵自不必说,他生来便是让人羡慕嫉妒的,多少人穷尽一生都追求不到的东西,他动动手指就有人双手给他奉上。
陆宴从小就家庭条件优渥,以至于长大后,性格养得极为乖张任性,家族里,恐怕也只有老爷子才能管的住他。
季辞和陆宴的婚姻,是所有人都无法想,甚至于根本不敢想的存在。
陆宴本身也不满意这桩婚事,可惜头顶有陆老爷子压着,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好友劝他,说:“大家族里有几个人能得婚姻自由,你可知足吧,季辞挺喜欢你的,就是你出轨了,恐怕她也不会和你闹脾气。”
陆宴敛着眉,姿态冷淡地坐在包厢的沙发里,周围有几个女孩子跃跃欲试地想凑上去和他说话,却被他一律无视掉。
裴拾今天回国,赵晋恒做东,请了一众好友来喝酒,可陆宴明显心情不咋地,酒自然也喝得不尽兴,赵晋恒朝让经理使眼色,那经理转头就送了几个貌美女孩子进来陪着。
包厢里放着音乐,五彩灯光闪得人眼花缭乱,陆宴坐在沙发正中,微低着头在玩手机,灯光不时照在他身上,能清楚地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手真是白,如玉一半,手指修长有力,好似一用力就能轻易把人脖子给捏断似的。
他头发墨黑,面容精致到无可挑剔,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唇色非常好看,像春日初开的樱花,带着淡淡水色,让人很想凑上去咬一口。
明明最是无情的人,偏偏生了双多情桃花眼,即使面无表情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有个女孩胆子大一些,没人吩咐她,她便自己端了酒上去敬陆宴,陆宴放下手机,懒散地掀了下眼帘,他不接酒,也不说话。
女孩有点急了,心思却昭然若揭,她作势贴近陆宴,盈盈俏俏地把酒杯往陆宴嘴边凑。
包厢里的玩笑声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音乐还在不停的播放,唱的是梅艳芳的一生爱你千百回。
歌很好,只是场合不对,不过也没人在意唱的什么歌,更多的是看好戏。
这杯酒,陆宴喝还是不喝呢?
一起玩的好友里,只有裴拾和赵晋恒知道陆宴早已结婚,婚戒明目张胆地带出来,其实也没多在意,想来也不过是戴着好玩儿罢了。
裴拾手里还捏着一把牌,此刻牌也不打了,靠着沙发,好整以暇地将目光落在陆宴身上。
“陆少爷,来一杯如何?”
陆宴看着凑过来的女人,轻轻地笑了一下,身子往后侧了侧,然后温文无害地问道:“怎么喝?”
见陆宴一副这么好说话的样子,女人转了转眼珠,胆子愈发大起来,干脆自己含了口酒,大胆地将唇送上去。
这可是陆家的太子爷,多少人想往上凑都还找不着门路,她要是攀上了,那以后的日子指不定有多顺风顺水呢!
女人如意算盘打得好,可谁料陆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表面上跟你温文尔雅,实际心里不知道有多不耐烦。
眼见着女人红唇离自己越来越近,陆少爷脸上笑意慢慢褪下,等女人红唇离他大约一厘米左右的时候,陆宴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来了。
“你什么货色,也好意思往上凑?”
他眯了眯眼,突然一把将女人推开,那只好看的手直接掐在女人细长的脖子上,摁得死紧,女人嘴里的酒还没咽下去,被他一把掐了脖子,呛得直咳嗽,脸也涨得通红,红色的酒液从女人唇边溢出,他嫌弃似地赶紧将手拿开,扯了几张纸巾,坐在一旁事不关己地把手指一根一根擦净。
包厢里原本还有些打着小心思想往上凑的女孩们见此情景,极其自觉地主动往后退了好几步,巴不得离陆宴越远越好,倒不是怕他做什么,主要是不想平白受他一顿嫌弃。
赵晋恒仰头笑起来,拍了拍身边一个女孩的后腰,说:“看来我们陆少爷不喜欢这样的,你去试试?”
那女孩还没动身,陆宴冰冷的视线就寻了过来:“坐回去!”
女孩一动也不敢动,只好默默地缩回赵晋恒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