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心中怒意渐起,不过初次见面,凌霜还是稍微收敛了性子。
“为了江探花,本公主的男宠都遣散了,若说是诚意,本公主已经给江探花足够的面子了。”凌霜振振有词。
见江沅如坠五雾之中,张口结舌的样子,九公主身后一个满脸刻薄的老女人桂嬷嬷迎了上来道:“江探花还不赶紧跪下谢恩,九公主已经给了江探花足够的体面,江探花也要识好歹。”
男*宠?这绿*帽子都要戴到家门口来了,自己还要跪地感谢?
“多谢公主赏识之恩,只不过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官虽然出身门楣低微,但也极重家风,公主所言之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对方是大祁最受宠的公主,江沅不敢得罪,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情,看看能不能推脱过去。
九公主轻慢地一笑,双手抱胸道:“这个简单,我父皇是大祁的天子,一言九鼎,管你是什么王公贵族,还是乡野村夫,只要本公主看上了,父皇就不会不依的,至于你们江家,无须聘礼,在家里候着,内务府自会上门交代成亲过礼的琐碎杂务。”
江沅一头冷汗,仿佛看到自己被强行穿上新郎的喜服,宛如一个被抢亲的大闺女一般,被人塞进九公主府中的狼狈样。
“公主,”江沅出声打断道,“微臣才疏学浅,既没有玉树临风又没有雄韬武略,实在惭愧,公主金枝玉叶,哪里是微臣如此粗鄙之人能够肖想的呢,公主请三思。”
江沅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只见凌霜公主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桂嬷嬷跳了出来,对着江沅指点道:“大胆,竟然敢拂九公主的意,你是不想活了?”
江沅心知自己惹了祸,不过现在得罪,总好过自己被拉入洞房,被九公主发现自己和她一样都是女儿身,再闹得人仰马翻。
不过九公主倒是很快平复了心绪,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江沅低着的脸上一戳,犹如欣赏一个猎物一般。
“玩儿欲擒故纵是吗,本公主偏偏就喜欢你这样难驯的。”
“桂嬷嬷,把送江探花的礼留下,随本宫回去。”
九公主仰头负手离开,桂嬷嬷气不过,回过头来狠狠瞪了江沅一眼。
江沅面前被堆放一堆匣子盒子,学堂里的好事者簇拥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打开那些盒子,不禁哗然一片。
“哟,这梅花鹿茸,补阳益血,公主难不成是怕江兄雄*风*难振?”
“还有这翠玉发冠,江兄快戴上,与你的英俊潇洒的容貌最为相宜,”贾齐拎着一顶绿玉色的头冠阴阳怪气,谁不知道九公主性子随了祁帝,最爱留恋花丛中,府中的别院里养了一堆男宠。
梁思允站在人群外围,挤不进来,狠狠地道:“姓江的有什么好,施了哪门子的妖法,招惹得太子三皇子还有九公主,都往他跟前凑,实乃大祁之耻也。”
江沅一把抢过贾齐手中的绿*帽子,抱起那堆匣子就想冲出去,无凭白故,怎能轻易接受异性的礼物?
不料公主已经走远,江沅远远看着公主的软轿一颠一颠地消失在宫墙尽头。
软轿的帘子被风吹得掀起一角,凌霜心思百转,把掐着一朵水仙花的玉手伸出窗外,桂嬷嬷观其气色,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开心。
“公主,这个姓江的出身不好,不识礼数,皇上又给送来了一本名册,里面是满朝青年才俊的名录还有画像,奴婢看来,有好几个长得貌若潘安的,公主不如回去了看看?”桂嬷嬷殷殷勤勤地道。
“听说这江探花前些日子跟着大皇兄去了江南?”凌霜把玩着那朵娇嫩的水仙。
“的确如此,”桂嬷嬷似想起一事一般,立刻兴冲冲地道:“老奴还听说一件丑事,说咱们这位江探花,居然撺掇着太子殿下,在江南一带骚扰御医院的女官,咱们端方雅正文质彬彬的太子,身边多了这么一个探花,居然被传出这样的荒唐事,所以老奴看这个江探花,实在可恶,难以管束,若是进了咱们公主府,只怕后患无穷。”
桂嬷嬷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凌霜却有些失神。
“噢,他既然能带坏我们大皇兄?”
水仙花在凌霜的手中被风吹得发颤,凌霜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揉捏着花蕊,殷红的花汁渗了出来,染在凌霜洁白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嬷嬷去查查,江探花骚*扰的,可是御医院哪位女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