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骑着一匹马驹子的男子,叫甚姓名?”凌霜的眼神跟在江沅身上。
“哟——”桂嬷嬷如临大敌一般,“那可不是什么正经世家公子,那是墁山县考出来的探花郎江沅,家穷人又刁钻,据说东宫太子都拿他没办法。”桂嬷嬷早就对场上男子的底细一清二楚,此时说起来如数家珍。
桂嬷嬷对江沅一顿抹黑,见凌霜公主沉默不语,随即才放了心。
江沅在马球场上挥杆不停,只见马球不时自她的杆下回旋飞起,惹得张元郎直拍大腿气恼不已。
张元郎不服输,骑着马冲过来挥杆要从江沅这里夺球,江沅虎口一翻,手中球杆一个回旋,马球腾空而起,转瞬间便飞入对方球门。
张元郎扑了一个空,悻悻地扔掉球杆,满场欢呼,为江沅叫好。
恍惚之间,江沅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学生时代,自己是曲棍球俱乐部成员,在球场上十分亮眼,惹得围观的女同学尖叫连连。
她忍不住把手伸到口中,朝着看台上打了一个呼哨。
正巧江沅所对的方向,凌霜公主还没来得及放下帷帽,桂嬷嬷骂道:“该死,轻浮。”
帷帽下却传出来凌霜公主轻飘飘的声音,“这个江探花后来居上,有点意思。”
桂嬷嬷大惊失色:“公主,别又像以前那样,看上不靠谱的男子,玩玩就罢了,别当真。”
公主再次沉默下来,桂嬷嬷神色不定。
马球场上的情形却有了巨大的转变,得意不过三秒,江沅突然腹中一阵异样的不适感,不祥的预感爬上江沅的心头,一种似曾相识的酸痛从小腹部蔓延起来,江沅暗喊不好。
这原主不知道是什么淤寒体质,江沅冷汗涔涔,眼前发白,转瞬间,她头一扭,身子一空,从马上跌了下来。
这是一匹矮脚马,高度虽然不高,但也是重重摔倒在地,江沅忍不住呼痛出声:“救命!”
谁能来救?江沅抬起头,望向看台的方向,蔺子旬没有上场,应该人就在那里。
场上出了意外,四周安静了下来,江沅因为腹痛,已经有点意识不清了,突然一个身影走到跟前来,逆着光,江沅看不太清楚来人是谁。
那人身形高大,蹲了下来,江沅只觉身子一轻,被人公主抱了起来。
来不及感觉到羞耻,江沅在迷离中睁开眼定睛一看,却发现更大的震惊在后面,那人脸上不似蔺子旬冷若冰山,而是如同三月暖风一般和煦,眼睛弯弯带笑。
江沅却后背发凉,头顶宛如罩上了一团乌云。
“江探花可好些了?”蔺子矜眼神中透露着关切。
“好,还好,”江沅迟疑着道,“多谢三殿下。”
球场的空气凝滞了起来,不过随即有人反应了过来,张元郎失魂落魄定在原地,如果眼神能杀人,他看着江沅的目光早就把江沅凌迟处死了一千遍。
“有些人上下蹦跶了那么久,传个球都要假装不小心传给三皇子那边,没想到啊,却被别人抢了先。”贾齐看着梁思允意有所指地道。
梁思允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沅,心中回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如江沅。
“探花方才接连进球,势如破竹,本王看在眼里,敬慕不已,眼下既然身体不适,不如探花随本王回府,好生调养一番,府上虽然寒陋,但也有薄粥暖塌。”蔺子矜言辞恳切,姿态很低。
江沅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怔仲之间,身后却传来一阵躁动人声。
只听到一个管事的太监牵着方才江沅骑过的那匹矮脚马,面露惊愕。
“不好了,江探花受伤了?马鞍上有血迹。”
大姨妈再度造访,江沅露出一个苦笑,尴尬得快要脚指头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