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骑着那匹白马上了场,不料白马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马球上,白马驮着江沅一路狂奔,球在东,它就朝西,球在西,它就朝东。
“你刚才不是挺能的吗?红鬃马一尿尿,你就想冲上来跟它干仗,怎么一到正事上,你就不行了,别别别……”江沅在马上呵斥道。
江沅这下懵了,她根本就驾驭不了这头疯马,眼看着蔺子矜率着一众侍读们,策马而来,声势浩大,马蹄声中,好不容易被自己追到的马球,被张元郎用半月状的球杖轻轻一勾,马球滴溜溜地滚远了,滚向了对方的地界。
“江探花,承让!”张元郎十分嚣张。
江沅气不打一处来,她咬牙冲身下的白马挥了一鞭子,作出气吞山河的气势,打算给张元郎一点颜色看看。
不料此时马场之外突然传来一声马嘶鸣声,江沅只觉身下的白马动作一滞,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白马已经撒开蹄子往那马鸣声的来源处奔去。
江沅这才看清,方才红鬃马身边的那匹小母马,正站在马球场外,仰着马头撅着屁股,身下的白马跟中了蛊一般,朝那小母马狂奔。
见色忘义啊!
红鬃马还在场上呢,你小子想趁虚而入这也不是时候啊!
在这匹发.情.骚.马的神助攻下,自己离那彩绘的小马球距离越来越远,简直就是南辕北辙了,江沅骑虎难下,场外人人皆看笑话一般,对着江沅指指点点。
马场外的铜锣此时被敲响,顺公公宣布上半场结束,蔺子矜的战绩遥遥领先,江沅上来了一场,却连马球摸都没摸着。
江沅垂头丧气地牵着那匹白马从场上下来,白马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臊眉耷眼垂着脑袋。
柏珠刚要迎上来,不料远远看到这边,步子却一顿,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神情,转身便走了,江沅一回头,原来不知何时,蔺子旬带着天冬,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来。
“不行就不要逞强。”蔺子旬微眯起眼睛,他侧脸的线条立体流畅,琥珀色的眸子里是意味深长的神色。
“谁说我不会呢,这不就是马上曲棍球吗?我只是不善骑马而已。还有这该死的小母马,不会是张元郎故意牵过来分散我白马的注意力的吧?”江沅嘴硬。
“我去换匹马去,这白马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不是干正事的货。”江沅嘟囔着,兀自走向马厩。
蔺子旬唇角勾起,他挥挥手,天冬过来,蔺子旬俯身在天冬耳边低语几句,天冬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不过他还是乖乖也跟到马厩那边去了。
下半场赛事开场,皇子们□□的马披金戴红,侍读们也都骑着精心养护毛色发亮的骏马出场,铜锣声响起,最后一个出场的人挥着球杆,脸上却露出尴尬的神色,马上的人是江沅。
只见江沅骑的马竟然比旁人的马矮上一截,马球场上,在骑着高头大马的众人之间,江沅显得有些滑稽。
“江探花,你这匹马是刚从母马那边拉来的马驹吗?”张元朗讥笑道。
“亏你还饱读诗书呢,这时滇越一带进贡的矮脚马,仅此一匹,别无他家。“江沅回击着,心里却有些发虚,马厩的马夫告诉她只剩下这最后一匹马,江沅犹豫了一下,那匹马中色.鬼白马实在不堪重任,最后她只好选择了矮脚马。
比赛开始,马蹄声疾,蔺子矜带着随从们驰骋球场,往来如风,挥动球杆,所向披靡,江沅摸摸头,硬着头皮迎战。
谁曾料到,这矮脚马看着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跑起来竟然速度惊人,江沅牢牢抓住缰绳,感觉耳边风声呼啸,不一会儿自己的球杆就顺利夺球,不仅如此,矮脚马底盘低蹄子稳,江沅这种不大会骑马的人,在马背上竟不觉得颠簸。
江沅如鱼得水,穿越前她就是玩曲棍球的高手,如今得一良驹,如虎添翼一般,她挥动球杆,乘势奔跃,运球于空中,动作恣意潇洒。
江沅摸着门道,显摆着自己的球技,马球在空中飞舞快若流星,看客席上,端坐上首的祁帝也不禁拍手叫好。
蔺子旬坐在席间,浓眉下的双眸中似乎有星点的光亮,影影绰绰,看不太真切。
祁帝身后不远处,有一位戴着白纱帷帽的女子,身上环佩叮当,帷帽后的容颜似乎十分妍丽,女子轻轻撩帷帽一角,一双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男子。
“九公主,那穿红的是晋安侯家长子,一表人才,就是相传晋安侯府上养了不少外室,老子是这样的,恐怕儿子也不能好到哪里去。”
“那正在运球的是五皇子身边的侍读王隽,文采斐然,就是家里太穷,若选了他,恐怕日后得不少接济他们王家。”
“还有那……”
九公主身边的桂嬷嬷正喋喋不休地指着场上的男子点头评足,凌霜公主突然出言打断桂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