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儿眼底出现一丝诧异,不过随即又平复了下去。
“逞什么英雄!”岳清儿漠然地嘲讽了一句。
这边的蔺子旬以手捂着胸口,眼看着已经快撑不住了,距离府衙侧门还有数米之遥,竹林边停着一匹骏马,此时赶来的天冬飞快地把马牵了过来。
“殿下上马!”
蔺子旬一个翻身,踩着马蹬抓住缰绳,红鬃马嘶鸣着扬起蹄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此时紧张的气氛。
不好,这是要跑路的节奏?
江沅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危险,自己和蔺子旬的命,三皇子都想要,蔺子旬跑了,那一会儿赶来的黑衣人的靶子不就是她一个了吗?
好巧不巧,背后涌来的灾民群情激奋,推搡中,江沅被一个力道推倒,摔了一个狗啃泥。
“轰隆”一声,一道刺目的闪电过后,天雷轰鸣,夏日骤雨瞬间如同瓢泼一般,江沅来不及爬起来,眼前是湍急的雨水生猛砸地后激起的一层雨雾,她探头看过去,蔺子旬朝□□的红鬃马挥了一鞭子,马蹄踩踏着雨水,飞驰而来。
自己身后的方向,就是这府衙的出口。
天要亡我,江沅心头蔓延起绝望。
不料那马蹄快要经过自己身边时,马背上的缰绳被猛地一拉,江沅如梦游一般看着马背上的蔺子旬,他鸦羽般的睫毛被雨水打湿,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上来——”
蔺子旬从马背上探下身子来,那张立体绝伦的脸在雨水中显得有些格外魅惑,他伸出一只手,江沅如梦初醒,机械地也伸出手去握住,蔺子旬的力道极大,江沅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出门外是一条偏僻的小径,马一路飞驰出去,江沅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和雨声,灾民的叫骂和危险的黑衣人都被甩在了后面。
江沅没想到,蔺子旬不光隐藏了一身武功,他骑马的速度也是十分惊人,江沅在马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今天发生的一切给了她很大的刺激,她头晕目眩,凭借着残存的意识拼命挣扎,想要让这疯马停下来,回头对蔺子旬大吼:“马骑得太快了,慢一点,我要……”
“呕……”江沅有些恶心。
身后一直不说话的蔺子旬依旧沉默,马渐渐跑得没有那么快。
“那日游街之后,你不是还当街纵马吗?”江沅的神志恢复了一点,蔺子旬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殿下是故意的吧?”江沅回头瞪了一眼。
缰绳被拉紧,马停在一片荒林中,蔺子旬翻身下马,江沅看看四周皱眉:“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就在这?”
“还有更安全的地方吗?”蔺子旬仔细查看着周围的地势。
江沅跌跌撞撞地下马,这附近好像没有人烟的样子,身后的马突然受惊一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往密林更深处狂奔而去。
“这……”
江沅看着马屁股上淌出血迹来,蔺子旬手里的软剑还沾着新鲜的马血。
江沅看着那地上明显的马蹄印若有所思。
“还不快走?”蔺子旬踩在林中荒草中,回眸看了江沅一眼,蔺子旬专门捡草木茂盛的地方往前走,这样不容易留下痕迹,他在前,江沅在后。
“我说这是人走的路吗?”江沅大汗淋漓,苦不堪言。
蔺子旬并不停下来,他白衣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半束的黑发略显凌乱,脸上却没有狼狈之意,他在前面冷冷地道:“你若不想走,大可以往回走到大路上去,那些黑衣人有的是杀人不留痕的办法对付你。”
江沅知趣地闭了嘴。
两人一起走到一间山涧的泥屋子外面,这大概是山里的猎户狩猎时的临时居所,好像已经被废弃了很久,江沅砸开那破朽的木门,一进屋便闻到一股灰尘和发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