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见太子,岳清儿不由想起昨夜自己蒙羞之事,不过蔺子旬一副磊落又不甚在意她的态度,更让她怒火中烧。
“你做你的针灸,不耽误这几人进食。”蔺子旬语气淡然。
岳清儿仗着医术高明以下犯上,对太子出言不逊,府尹早已如履薄冰,他转头来冲着岳清儿挥挥衣袖,示意她闭嘴,又忙去吩咐衙役去备粥。
岳清儿语塞,赌气一般站在原地不动,蔺子旬转身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尽管岳清儿眼中的不忿满溢,快要喷出火来,蔺子旬依旧如同冰山一般,自带高冷的威严感。
岳清儿终究败下阵来,她低头快要把自己的唇瓣咬出血来,转身去给那几个病患施针。
屋里的气氛骤然松弛下来,众人悬起来的心落下去。
不一会儿,只听到床榻上那个进来时气若游丝的病患接二连三地高声尖叫呼痛,哀嚎一片。
岳清儿并未停下手中的针,她找准穴位,用力狠命一扎,塌上的病人一个用力,弹坐了起来。
府尹战战兢兢地去看蔺子旬的脸色,只见蔺子旬对这屋中正在发生的异常响动充耳不闻。
衙役端来的粥放在食盒里,那粥薄如清汤,蔺子旬伸出手握住勺子,在粥中搅了搅,半碗薄粥里,掺了近一半的沙子。
蔺子旬眼中一道暗影闪过,他不动声色地放下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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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府后院正厅里,这里被收作太子在此地的临时住所,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入,所以还算僻静。
乔装打扮入府的白潋脱下脸上的□□,他那夜赶到后山之时,只看到一地狼藉的尸首,太子不见踪影,他便知道出事了。
“殿下,三皇子如此沉不住气,一探到江家人在咱们手里的消息,就坐不住了。”白潋仔细查看过那些黑衣人身上的佩刀,果不其然都是三皇子的手下。
“他们要的是江琛的命,这样看来,我们之前对江琛的怀疑,以为他是三皇子的人,是不是可以打消顾虑了?”白潋分析道。
“不可轻信,这个江琛行为跳脱,做事动机让人难以揣测,他若有心演一场苦肉计,也不是不可能。”蔺子旬微微皱着眉头,自从那夜运功打斗之后,他体内的毒性犹如难以压抑的困兽一般,总是想趁他虚弱之时卷土重来大开杀戒。
白潋眼露寒意道:“不如把江琛关起来严刑拷打,纵他是花果山的猴子,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心。”
蔺子旬背手而立,透出窗户望向外面。
“江家人可有消息?”
“已经关押起来了。”白潋道。
“既然是一家人,”蔺子旬冷冰冰地道,“让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被折磨,岂不是更容易问出真话来。”
白潋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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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江沅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今日岳清儿对太子出言不逊?”
“整个苏安府衙的人都知道了,岳御医仗着自己医术高明,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好在太子宅心仁厚,并未同她一般计较。”柏珠一脸天真地道。
江沅来回徘徊,一边抓耳挠腮,岳清儿为何对蔺子旬如此态度,自己竟是那个罪魁祸首。
这下糟糕了,在后山那夜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硬生生将蔺子旬和岳清儿的关系弄僵,岳清儿和蔺子旬的感情线发展不起来,蔺子旬解毒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他一定会死盯着自己,这不就是南辕北辙吗?
还有三皇子那边也想除掉自己,作为原书中的反派,三皇子手段阴狠没有底线,想想蔺子矜后期那些凶残冷血行径,虽然蔺子旬也不是吃素的,但理智告诉自己,眼下,还是要抱紧蔺子旬这条金大腿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江沅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为了蔺子旬的姻缘再出一把力,她考虑去找岳清儿请罪,冒着被她刻薄挖苦的风险,怎么也得洗清蔺子旬被自己拖累的名声。
走到门口,又犹豫了,自己现在在岳清儿眼里可是色*魔二人组的成员之一,一会儿将要面对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她有些怂了。
“吱嘎”一声,门却被推开了,江沅吓了一跳,一回头。
金大腿出现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