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脸色大变,未及翻译,游恩游威已同时跃出,双刀齐出,往合儿出斫去。
高韧留神看这两人使刀,分明是八斩刀法。八斩刀法本是双刀刀法,一般以蝴蝶双刀为兵器,最擅破长兵器。这游恩游威两人必是兄弟,却另辟蹊径,一人专练一边,游恩练的是左手刀,游威则练右手刀,两人均右手持刀,二刀合壁仍是双刀刀法,却比一人使出来威力大了许多倍。兼之蝴蝶双刀是轻薄短刀,利于近身搏击,此刻两人却以绣春刀使出八斩刀法,对付长兵器不在话下,若是对付短兵器,只怕优势更为明显。
反观合儿出,虽使一根熟铜棍,显然此兵器非其所长,所使招式倒像军中长枪刺击格挡之法,只一会便左支右绌,脚步凌乱,不是双刀对手。所幸此人一身蛮力,数次危险境地都勉强挥捧挡住,将攻来之刀大力震回,延缓了攻势。
三人斗了数十个回合,合儿出一身力气使不出来,忽地哇哇大叫,连退数步,铜棍一抛,似等着那王三翻译。不料此时站在身后的展飞鹰忽然双爪齐出,一攻后颈,一抓腰眼,合儿出全无防备,双双中招,颈部、腰部均被洞穿而入。合儿出回头间,游氏双刀亦未收刀,一左一右双双攻至,“哧哧”两声,扎入前胸直至透背。展飞鹰急忙撤招,此时才听到王三翻译道:
“南蛮狡诈!不是这么打的!我们扔了兵器空手打!”
这合儿出虽系外族,又极凶残粗鲁,但众人见他如此被杀,心中颇为不齿,尤其展飞鹰在他扔下武器之后突施偷袭,连公会诸人都觉得羞惭,是以场上一片静默,竟无一声喝彩。
王三本就受伤瘫坐地上,此刻见合儿出数十回合便被三人绞杀,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匍匐于地,磕头如捣蒜,哭道:
“小人不是鞑子,大人饶命!公公饶命!”
张公公淡淡道:
“无耻汉奸,留着做甚?杀了!”
话音一落,早有马见利抢出,自后一刀挥出,王三顿时身首异处,头颅滚出,颈上鲜血喷涌而出,正喷射到头颅之上,惨不可言。
张公公仍旧低着头,仍旧语气冰凉,道:
“马见利、马见义,你二人骑军马,持军刀,是何来历?”
马见义站到马见利身侧,右手紧握刀把,左手抓住刀鞘,由于全身肌肉紧绷,声音明显已经变调,答道:
“张公公在上,小人不敢期瞒。我兄弟二人是安化王府上家将,蒙王爷恩准来此游玩,恰逢其事,并无他意。请张公公明鉴。”
张公公道:
“哼,小小安化王,也敢造反!藩王私蓄府兵,部属私出藩地,均是谋逆的死罪,尔等不知?杀了!”
马见义早有预料,“呛”地拔出佩刀,兄弟二人喝喝作声,往外便闯,口中大叫道:
“挡我者死,阻我者亡!”
站在两人闯出通道的乡民急忙避开,伍世杰一使眼色,悟能、玄阳子身形移动,却并不出手,两人和丐帮陈实华隐隐形成一个半弧之形,将马氏二人挤向另外一边。常永根坐在凳子上,李彪因腿伤坐在椅子上,两人也不起身,只拿眼睛瞧着往外冲出的两人。袁国兴此时仍站在入门不远处,背朝大门对袁文强、袁章功两人吩咐事情,三人却正好挡住了余下的大门出口。锦衣卫游氏兄弟从厅中往外大步追赶,距离反倒更远,首当其冲的变成了袁氏三人。高韧等人站的位置靠近厅内,更是救援不及。
常永根忽地站起,身形飘忽,一闪便到了马氏兄弟右侧数尺处,一挥手,一团红雾朝前方散开,口中喝道:
“休得伤人!”
马氏兄弟情知红雾有毒,喝呼之间已经吸入毒气,却去势不减,长刀前刺,分别指向袁文强、袁章功两人,却是打算刺倒两人,一左一右突出大门。瞧两人使刀的手法和身法,分明是军阵对敌的架式,不似寻常武林套路。
在常永根起身之时,袁国兴已觉身后有异,转过身来,下扎马步,脸上表情凝重,口中飞快念道:
“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不怕青龙高万丈,只要白虎就地杵!”
一个“杵”字出口,双手成虎爪之形,一左一右击出,分击两人胸胁。同时,身后袁文强、袁章功两人如中邪法,竟然不避刺来的钢刀,两人一模一样的姿势同时出手,袁章功双手持棍戳向马见利咽喉,袁文强手中无棍也是右手在前左手在后,以右掌戳向马见义咽喉。袁章功木棍戳中马见利,木棍一震偏开,马见利要害受击,同时右侧胸胁中爪,往左摔出,袁章功毫发无损;袁文强掌尖亦戳中马见义咽喉,手掌一震偏开,马见利要害受击,同时左侧胸胁中爪,往右摔出,但袁文强被刀尖刺中胸部,随着马见义摔出的方向,一道长长的刀伤自前胸往左臂划过,鲜血直流。就这么一耽搁,游恩游威早已赶到,刀锋所至,马氏兄弟双双被长刀从后背穿胸而过,登时毙命。
袁文强满身是血,哈哈大笑,两个乡民自厅内抢出,将他扶到后面医治。只听厅内又有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道:
“哼,梅山伏虎大法,不过如此。袁国兴,你进来,咱家有话问你。”
自张公公进入大厅开始,每点一人名字,接下来便是要夺其性命,已经连杀四人。此时点到袁国兴,只怕此人同样性命难保。但是,杀了袁氏宗长,那宝藏还要不要了?展飞鹰、常永根、陈实华等人心中都打起了小九九:怎么办?保还是不保?怎么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