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这一场拉锯战迎来了结局。
早朝后,有官员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丞相,却被陆康狠狠瞪了一眼后只得悻悻离开。
陆离下朝后还得去长乐宫教授小皇帝武艺,故而他向将要回家的父亲告别。
“早些回来,我和你阿娘等你回来用晚饭。”经过一段时间平静后,陆康已能冷静地交代儿子。
陆离应下,转身离去,走过一段距离后,他忽的回了身,正好看见刘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父亲。
陆离眸中难掩失望。
还不肯放弃吗?
陆康不知为何抬首,亦刚好看见陆离那难以言喻的神色。
待上了马车,他总觉得心口那股郁气难以消散,故而眉头紧锁,脸色不大好看。
刘言如同鹌鹑,作为一个有眼力见的下属,他深刻明白自己此刻应保持安静,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殃及池鱼。
陆康神色变换。
承远是不是知道了?他知道了多少?
或者说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陆康没忍住交代了刘言一句:“以后做什么利落些,别让承远察觉出了。”
刘言:……
对方是自己的上司,他无法脱口大骂,只好哭丧着脸,五官挤成一团:“相爷,还要瞒着公子吗?”
不是,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欺瞒的必要吗?
“继续瞒着。”陆康警告地看了一眼刘言。“我了解承远,他现在就算知道了什么,定然了解得不够透彻。”
否则以他的性子,不可能这么平静。
剩下的途中马车内十分安静,刘言守在一侧,静等陆康做出安排。
马车一路平稳驶至陆府,待进了书房,刘言才适时问道:“相爷,如今咱们怎么办?难不成真要让出制盐权吗?”
“不然呢?”陆康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刘言。“你别忘了,今日早朝我们都是附了议的。若是陡然变卦,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有些事私下怎么做那是他们的自由,可一旦拿到明面上了,就一定要像样,他儿子还看着呢!
刘言呐呐,心道如果不是你固执不肯同陆离通个气,至于成了现下这样吗?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所以只能再度小声问了句:“那咱们现下该怎么办?”
“卖私盐。”陆康负手而立,气定神闲。
萧沅那个死丫头以为搬来了承远就能逼他屈服放弃,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她既然完全杜绝了他插手官盐的可能,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直接卖私盐。
“可是……”刘言吓得口舌都不清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一旦盐成为官家独制,那他们做的就是触犯大昭律例的事了!
那以后岂不是更加危险?
刘言总觉得脖子上的头有些危险。
他忍不住补充道:“朝廷大批量生产官盐,上京自然不会缺盐,且在上京贩卖私盐极容易被人发现。”
陆康已经对这个猪脑子感到绝望:“谁说要在上京卖?大昭诸侯国遍地,老夫是傻子吗?且除了大昭,我们还可以派人往伏梁卖,你忘了,老夫从前是做什么的吗?北军有一大半官员是我的人,还怕运不出盐?”
刘言很想闭嘴,可他实在忍不住提醒他的上司:“大昭的盐矿主要分布在上京城外。”
难不成在上京制了再往诸侯国和伏梁运?
那作坊呢?
有这样一个一问三不知,还时不时提一些愚蠢问题来气自己的下属,陆康表示他很心累。
他咬着牙不耐烦道:“萧沅的眼线总不可能时时盯着城外,你难道不知道挖密室吗?届时去各个作坊挑选可靠的人去城外制盐。”
刘言恍然大悟,连连道:“丞相高明。”
他不由在心底感叹,这个年头,挣点儿钱真不容易。
还好他们这一派都是卖盐的,铁具怎么样都与他们无关。
也不知道傅则那个死古板进度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