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海诚摸了摸鼻子:“这是我妈给我取的小名,没想到你还记得。”
那是当然的了,祁绒心想,难怪她听到“言海诚”时感到分外耳熟,原来是小时候一起玩耍过的邻居海宝,那时候她才豆丁大小,“言海诚”三个字她叫不来,听见言太太叫他“海宝”,就叫他“海宝哥哥”。
那时祁纥不带她玩,有好几次为了摆脱她,把她扔在犄角旮旯里,有一次还是言海诚送她回来的。
想到这儿,祁绒脸上多了几分真情实感:“抱歉,没认出你来,上次你还帮了我的忙,有空请你吃饭吧!”
成年人的世界,单纯说感谢不太合适,请客吃饭算是不错的答谢手段。
“好,十几年不见,市里大变样,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介绍几个吃饭的好地方。”言海诚没有推辞,而是欣然接受。
他态度坦诚、神情自然,如画的眉目上萦绕着风清月朗,一如他这个人,让人好感倍增。
祁绒感觉距离拉近了不少。
“现在去晨跑?”
言海诚状似无意地问。
祁绒点头。
金秋园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土豪区,坐落在江畔,说是江景房也不足为过,晨间人少、气温不高,特别是江畔的微风,呼吸起来沁人心脾,能吹走整日的燥热。
作为晨跑地再好不过了。
“一起吗?”言海诚提议。
祁绒迟疑。
她向来是一个人跑的。
还没等她开口拒绝,男人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先一步开口道:“你误会了。听朋友说这附近有家热粥馆,可惜我人生地不熟,想拜托你帮忙引路。”
热粥馆。
祁绒想起来,她搜索周边美食时有看到一家“徐记热粥”,很多人都说它是来往必定打卡之地,可惜祁绒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去一趟。
她听闻后有些心动,但如果她现在去买,势必不能晨跑;晨跑过后再去,到时候一身汗水,在人来人往的粥铺里也不方便。
只能遗憾地拒绝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金秋园。
言海诚风趣幽默,在国外生活多年,说起趣事来头头是道。
祁绒觉得这样聊天还是挺有趣的,特别是她对言海诚还有年少时的滤镜,加上他也没长残,一时之间两人的氛围极其和谐。
“就是前面那家了。”
隔着大马路,祁绒指向对面。
她就不过去了,她怕自己再接近就会忍不住找个位置坐下。
不是不能吃,而是她做了多年的运动员,深知破戒就像潘多拉魔盒,现在她正急于提高身体素质,还是不要半途而废为好。
以后再专门去吃吧!
祁绒这样安慰自己,并恋恋不舍地舔了舔虎牙。
“原来就是这里,麻烦你了,”言海诚眼神扫过装修古朴的店面,视线落在祁绒柔软的发旋上,“你现在要走了吗?”
祁绒点了点头,用鼻腔“嗯”了一声。
言海诚比她高了一节,不得不说,祁绒的身材有些娇小。
“你没带汗巾?”言海诚看了眼她额间的薄汗,从怀里掏出一块雾霾蓝的手帕,“用这个吧。”
“不用!”祁绒想也没想就开始推辞。
说起来都怪她自己健忘,低头系个鞋带的功夫,就忘了放在鞋柜上的运动汗巾,直到下楼才想起来,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和言海诚边走边谈了,总不能说我回去拿个汗巾吧。
没想到言海诚嘴上不问,却早已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拿着吧,一条手帕而已。”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一条有温度的手帕就塞进了祁绒怀里,言海诚朝她挥手告别。
祁绒倒是怔住了。
入怀的手帕微凉,颜色像夜间起雾的海洋,祁绒以前倒是见过用此类布料制作礼服的,却第一次见有人把它当做手帕。
她试探性地把手帕贴在出汗的额头,水渍被一扫而空,还留有清新的薄荷香。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祁绒失笑,带上蓝牙耳机,顺着街道跑了起来。
还没安生片刻,就有人找上门来。
“姐姐。”
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出现在墙角,周身的氛围有些低迷。
“我是来还钱的。”
少年抿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顾棣的出现完全出乎祁绒的意料,她以为光是昨天的社死事件,一般人都不会再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