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凡离开京郊别墅后,开了200公里的车,跑到T市。 这里住着白芷。 白芷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他一位忘年交的女儿,因为某些缘故,她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曝光。 找来余晚,和她结婚,倒不是他要挑衅老爷子的权威,而是他故意声东击西。发出这颗烟.雾.弹目的,就是为了掩护白芷。 他会引导外界,将焦点集中在余晚身上,只要余晚存在一天,白芷就是安全的。 “哈——罗,你在想啥呢?” 白芷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谢煜凡在沙发上调整了姿势,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面部重整。” “你对这个感兴趣?” “上次公安局请我去破案。” “你?” 看见他的表情,白芷顿时不乐意了,“你别小看我。你听说过摸骨识脸吗?” “美剧中听说过。” 白芷一下子就嘚瑟了,“这个我也能。” 谢煜凡损她,“几天没见,吹牛的本事倒是见长。” “才没有,我真的……哎,算了,不和你说了,你爱信不信。” 谢煜凡摸了下肚子,问,“你说好的大餐呢?” 听他这么一说,白芷脸红了,“试验失败,都给我扔了,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 谢煜凡没说什么,长腿一伸,起身,“想去哪家饭店?” 白芷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就吃肯德基吧!” 闻言,谢煜凡似笑非笑。 白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赶紧拿起钥匙,穿上鞋,推着他出门。 这年头,肯德基哪里没有,门口就一家。 谢煜凡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长相俊美,身材修长,再加上不凡于众的气度,整个人就像一颗耀眼的启明星,刹那间照亮了昏暗的天际。所以,当他出现在快餐厅里的时候,立马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见大家都在看他,白芷心中少女心泛滥,在虚荣的作祟下,她一把勾住谢煜凡的手臂,同时凑脸过去,亲昵地蹭了蹭。 谢煜凡回头看她,眼底带着询问。 “别动,就这样。” 谢煜凡挑眉。 “你这么帅,我也要借借光。” 谢煜凡环视四周一圈,立即了然,带着几分宠溺地望向她,问,“你想吃什么?” “可乐,炸鸡翅。” 谢煜凡,“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我去买。” 白芷乖乖地点头。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快餐厅里有些挤,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两人座,白芷赶紧一屁股坐下占了位。 等着无聊,便拿出手机,刚回了几条微信,就听见后面传来两姑娘的对话。 “我刚从厕所出来,在收银台前看见一个帅哥。” “有多帅?” “像吴彦祖。” “真有那么帅?” “真的。而且超有男人味,我就喜欢这样的。” 白芷心里喜滋滋的,那一种骄傲不言而喻。 这时,后方的八卦声戛然而止,她抬头一看,原来是谢煜凡走了过来。 以一个艺术家的目光评审,他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塑品,毫无瑕疵。 “看什么?” 白芷压低了声音,道,“他们说你像吴彦祖。” 他不以为然地笑笑。 白芷继续道,“可我觉得你更帅。” 谢煜凡将鸡块分给她。 白芷道,“要不然,你给我当人体艺术模特吧!” 谢煜凡轻声责备了一句,“别胡闹。” 她扁了扁嘴,只得打消这个主意。 白芷咬了一口鸡翅,突然去摸他的眉头。 谢煜凡向后仰了仰,躲开她油腻腻的手。 白芷,“你怎么总是皱着眉?” 谢煜凡随手捏了下鼻梁骨,“没有。” “还说没有?这里都有皱纹了。” “最近去了一趟欧洲,可能时差还没调整。” 白芷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在龙腾是不是很不顺利,要不然我去帮你做内应。” 谁知,谢煜凡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不可以!” 白芷吓了一跳,本是好意想与他分担压力,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不免抱怨,“不去就不去,你那么凶做什么?” 谢煜凡缓和了脸部的表情,“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芷想了想,道,“也是,等你将来坐稳龙椅,我再去凑一脚。” 谢煜凡笑了,“你能做什么?” “设计广告啊!”白芷调皮地向他眨眨眼,“到时候,谢总可要赏我一口饭吃哦。” 谢煜凡嘴上不说,心中却想,将来整个龙腾集团都是你的。 *** 下午一点整,司机来敲余晚的门。 “何小姐,谢先生在车里等您。” 何小姐叫的自然是她,她现在的名字叫何茹。 余晚一整天无所事事,早就恭候多时了。 她跟着司机一起下楼出门,外面停着一辆高档轿车,牌子是一个长了翅膀的大写b。 余晚掀了掀嘴角,呵呵,真是壕气凌云。 司机替她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请她上车。 后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大半张脸隐在墨镜下,看不出神情,只瞧见他紧抿的双唇和坚毅的下巴,绷出了清晰的线条。 “派头不小啊。”她自嘲,“让我这资本主义国家来的农民开了一把眼界。” 谢煜凡没理她。 余晚将肘部撑在车窗上,伸手托住下巴,侧转了半身看他。 看着看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让我想起了终结者中的阿诺施瓦辛格,你俩有一个共性……” 鼻尖飘来一阵香水味,夹带一□□惑,他眼睛的余光瞧见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余晚凑在他耳边,将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都是装逼犯。” 她吐气如兰,有意无意地喷洒在他的耳际,撩拨他的感官。 谢煜凡也是真沉得住,不受影响,腰板笔直,坐如钟。 见他不理自己,她伸手去摘他脸上的墨镜,不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不喜欢她的靠近,甚至有一丝抵触。 余晚看出了这一点,却不以为然,笑道,“洋鬼子看不起我,不会表现在脸上,他们管这叫尊重。你看不起我,却那么直白地表现在脸上。看来,有钱有势也买不来风度二字。” 谢煜凡没说话,他心里清楚,她是故意在激他。这话说得巧妙,只要是一个中国人,就会有民族骄傲感,而她刚好刺中了这一点。就像被一根细微的针,轻轻地扎了一下,不疼,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见他迟疑,她一伸手,摘下了他的墨镜。 她一手搁在他的肩膀上,另一手玩弄着他的墨镜,笑道,“这样不是更坦诚?” 谢煜凡用低沉的声音命令,“坐回去。” “我要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捏住了下巴。他的手劲很大,她挣扎了一下,竟没挣开。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让你坐回你的位置。” 她的位置……他这是在警告她? 余晚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划,半真半假地道,“如果我说,我想上位。” 他的目光一凛,狠狠地将她按在车座上,道,“我让你坐回去。” 余晚被这一下撞得头昏眼花,浑身骨头发痛,暗中咬牙道,这家伙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见他阴沉着脸,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她却唯恐天下不乱地微微一笑。 “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在我这里,没有随便两个字。” 余晚食指点住了他的嘴唇,嘘了一声,“别这么冷漠,不然这戏还怎么唱?” 谢煜凡眼珠子一转,看向她。她的眼中有绚丽的颜色,交织在一起,斑斓灿烂,却反而看不见原本的城池。她是他花钱买来的一颗棋子,可是作为一颗棋子,她却让人琢磨不定,这不是一件好事。 谢煜凡调整了一下心情,尽可能平缓下声音,“这个计划不是游戏,也不是演戏,是一场战争。它将关系到很多人的命运,我们都是机器上的一颗螺丝,不能运作,就被换掉。我赢你就赢,我输你自然也输,你和我坐一条船上。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既然是聪明的人,就不要说傻话,这没意思。” 余晚与他对视半晌,然后慢慢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你是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没再说话,车里气氛沉闷,好在这时,他们的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