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主人,那就得打招呼边楚对着白衣女子笑了笑,挥了挥手。
那白衣女子的眼珠子突然从脸上掉出来,惨白的脸,黑色的头发,破碎的五官,然后忽然消失了,有点像是恐怖片的感觉。
一旁的裴寄酒已经入定。
一阵寒风袭来,边楚连剑都没有抽出来,转身接着脚尖轻触地面,整个人往外飞了出去,随手抄起地面的一支枯树枝,用枯树枝抵住了来人的脖子。
“有冤说冤,我们可不是你的仇人。”边楚笑眯眯,手中的枯树枝抵着白衣女子的脖子。
她正想找个当地人问问安宁镇有什么怪事,这不,就送上来一位。
白衣女子不是人,边楚多多少少能猜到,她是鬼。
鬼在古庙中实在是太过常见了,负心汉还是家族迫害或者是宗族势力,边楚一脸要听故事的表情坐下来。
鬼期期艾艾的半跪着。
边楚道:“你坐着啊,地面用手拍一拍,还是可以坐的。”
女鬼瞪着她。
边楚忍不住提意见:“能把眼珠子镶上去吗,怪瘆人的。”
女鬼听从建议,将眼珠子按回了眼眶中,稍微显得正常了一点。
女鬼的故事并不复杂,女子和男子私奔,夜里留宿在古庙,庙里来了强盗把她杀了,但是男子跑了。
边楚听完平静问道:“那你死多少年了?”
女鬼道:“我死的时候,庙前有一株枇杷树,上面结满了甜果子,我和郎君…”女鬼顿了一下,换了一种说法,“当时还吃了上面的果子,后来枇杷树倒了。”
边楚立刻就想吃枇杷,感叹道:“枇杷真的还挺好吃的。”
一旁的裴寄酒睁开了眼。
女鬼赞同道:“姑娘,那株树结的枇杷的确很甜。”
裴寄酒说了一句,“两位,能叙正题吗?”
勉强将话题拉了回来。
边楚道:“枇杷树一般可以活50年,但是前几年枇杷是不结果的,那么你大概死了五十年了。”
五十年啊,太漫长了,漫长到这位姑娘生前的郎君大概已经入了土。
女鬼道:“我并不恨我那位郎君,大难临头各自飞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只是我有一姊妹,她自小体弱,我私奔出来不知道继母会如何对待她。”
裴寄酒道:“你大可出了这古庙去找。”
女鬼道:“大概是因为我死在这座古庙,所以也逃不出这座古庙。”
两人一鬼沉默了下来,边楚用木棍挑了挑点着的火堆。
过了一会儿女鬼道:“所以想请两位帮帮我,帮我找找我妹妹。”
裴寄酒没作声,闭上眼睛放心入定,边楚在一旁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傻乎乎的好心人。
却听到边楚拒绝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们帮不了你。”
不知道为何,裴寄酒倒觉得有点爽快。
女鬼也未哀求,从半开的窗户中飞了出去。
边楚小声道:“其实可以走门的。”
阵法的学问高深,一般需要专门的师父引导,孤鹜派并无这样的能人异士。不过谁会在安宁镇设下阵法,安宁镇并未什么修真者,为何要在安宁镇设阵。
边楚脑海中浮现出黑袍人的身影。
边楚的修为停在筑基这一阶段,她能感受到灵力已到瓶颈,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受,但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一夜过后,裴寄酒从入定中醒来,边楚正熄了火堆。
裴寄酒随口问道:“为何不帮她?”
边楚给自己和裴寄酒用了个清洁法术,才说道:“那株枇杷树下白骨累累。”
枇杷树结果子的那一年,有一对情侣私奔到此地,树上结了枇杷,大概是笑着一起尝了枇杷。
枇杷很甜,女鬼至今很记得。
只是荒掉的寺庙中还能见到累累白骨。
边楚道:“那女鬼身上血腥味极重。”
裴寄酒没在意女鬼,换了一个话题,“二师姐,我可不可以用你的剑?”
剑是落霞剑,孤鹜派的正派之宝,随随便便被边楚背在身后。裴寄酒凝视边楚的脸,只见边楚将剑取下来,直接递了过来。
裴寄酒道:“浑沌门收藏的刀剑法器被妖怪抢夺一空,我的父母被妖怪砍断仙骨,丢在业火中焚烧。”语气极其平常。
边楚露出不忍的神色。
但是裴寄酒不知为何更感畅快,二师姐,觉得我更可怜一点吧,这样路才能走得更远一点。
裴寄酒并未接剑,只是说道:“二师姐,你知不知道有个传闻,落霞剑是认主的,如果是旁人用落霞剑,必遭反噬。”
边楚一惊,拿着剑的手往后退,但是裴寄酒却牢牢抓住了剑。
瞬间的她的手如同被业火燃烧一样,变成了焦色。
边楚厉声:“放手!”
裴寄酒才松了手。